“夕姑娘,老头子到死,都在念叨着你啊。”
所以呢?现在是想用老大夫的死来博取原谅和和解吗?
照夕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将她的算计和祈求都鄙视了个彻底,她转向华生,淡淡道:
“节哀。”
照夕湖牵马回转掉头:“走,换条路出城。”
她直接翻身上马,对身后华老夫人的呼唤充耳不闻,迅速离开了这条街道。
“姑娘,这个老太婆怎么这么执着要你原谅她。”
“大概是心虚吧。”
照夕湖回答的无甚所谓,小白却非常认同的点点头:
“也是,他儿子那么对你,能不心虚嘛,要是我可不好意思再往你跟前凑。”
照夕湖拉停了马匹,小白他们也跟着停下来,照夕湖看着少年不知事的小白解释道:
“她倒不是因为对不起我而心虚。”
“啊?”
“是因为泰山崩塌,华生还撑不起华家罢了。”
啊?竟然是这样的原因吗?
小白明显没想到这些,一脸震惊,被刷新了认知的模样,照夕湖遥看了一眼华老大夫出城的方向,她来送他一程,替自己,也替外祖父,全了两人相识一场的恩恩怨怨。
“小白,你现在回一趟家,让家里给娇娘送五百两现银过去。”
“那你呢,我走了谁保护你啊。”
照夕湖朝许难平抬抬下巴:“还有他呢。”
“哦好吧,你、要护着姑娘,她骑马很差,你可别把她摔着了。”
小白严肃的叮嘱许难平,待看清照夕湖难看的脸色,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把心里大实话说出来,当即一夹马腹,嗖的就跑走了。
照夕湖:不跟变声期还没结束的孩子计较!
两人疾驰在回县城的路上,许难平始终微微落后照夕湖一个马头,他几次侧目看向身边的姑娘,手里的缰绳捏紧了又松开……
要不要现在动手呢?现在只有他们二人,可以说是绝佳的好机会。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姑娘,好像成功近在眼前的那种诱惑,许难平压下激动的心绪,他觉得自己还是看不懂夕姑娘:
从她与华家的几次交手看来,她完全没有留情的意思。
可他可以肯定,夕姑娘确实是听到华老大夫去世的消息特意前来的,可是她却只是静静地站在了路边看了一眼,如寻常乡里乡亲一般单纯给队伍让个路。
真的会有这么无聊的人吗?冒雨几百里跋涉只为看一眼?不同于小白,他对照夕湖与华家的恩怨可是了解的十分透彻的。
而且她也看穿了那华老夫人的意图,可她却对华大夫说“节哀”,而不是对华家人说“活该”。
这么看,她似乎是个非常善良的好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姑娘,他本能的直觉就是不敢动手。
没错,就是不敢!
虽然这直觉来的莫名其妙,可恰恰是这不靠谱的直觉,帮助他从那个吃人的地方活了下来。
许难平握紧了拳头,让指甲的坚硬提醒自己冷静:
距离最后的期限,还有一点时间,或许,我应该找一个更稳妥的机会,至少,要先看懂她,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走了一路,直到小白追上她们,照夕湖深吸一口气,心中也是有些纳闷:
许难平居然什么都没做,什么破绽都没露!
可也正因为许难平如此沉得住气,让照夕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不认为盼弟能骗到许难平这样的人,那他和盼弟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回到县衙,照夕湖请动了李开第一时间去了征远镖局,果然顺利拿到了雇佣信息。
确实是护送了何盼弟去司州!
照夕湖便直接回到了家,她瞒着人叫了杜连友过来,请他帮自己走一趟司州。
“你帮我确然三件事,一她的人身安全,二她去司州的真正缘由,三娇娘的银子到底是不是她拿的,你悄悄跟一跟,如果她不想回来在那边稳定了,那就随她吧。”
杜连友领命而去。
这一通事情下来,照夕湖多少有些糟心,她长舒了一口气回了房间,又看到了自己的日记。
有人动过!
照夕湖压下自己的嘴角,心中惊疑不定,这时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跃进来,单膝跪地:
“姑娘。”
“谁来过?”
“是我的失职,来人至少有两个,一人将我调开,我反应过来再回来的时候,进来的人已经走了。”
“先别慌,起来,把烛台拿过来。”
鬼头应了一句便起身,按照夕湖的吩咐做了。
照夕湖将日记打开,逐页在烛光附近看,好奇怪,居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不可能呀。
她看向桌案,霍无殇的信静静地躺在桌上,照夕湖灵光闪现,她又拿起那信件反复认真的查看,虽然信纸没有按照她日记本那样用药物处理过,可它夹在日记里,药物扩散的话也会侵染一点点。
总要碰碰运气,抱着这种心态照夕湖看的十分仔细,果然,她从最下面的一脚看到了贼人留下的一点印记,看大小特征应该是一个女子的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