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棠抬头之际,就见一个七八岁的乞儿身着褴褛,瞪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眼巴巴望着她手里的肉包子,也不等她说话就跪在地上邦邦磕了三个响头给她。
她也的确是动了恻隐之心,只是在这人生地不熟,总要防备些,她并没有将手里的包子给乞儿。倒是一旁的春荷见乞儿实在可怜,便将手中的肉包子递过去。
乞儿接过肉包子露出个笑容来。“谢谢姐姐。”
只见乞儿三两口将手中大半个肉包子吃完,还剩下一点,便突然捂着肚子倒地不起。“救命啊!姐姐你往肉包子里下毒,我吃了肚子疼。姐姐你我无冤无仇,干嘛害我。”
春荷当即整个人都傻了,不明乞儿怎么会讹人,明明她也是好心,眼下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对她们主仆二人指指点点。“这兄妹俩一肚子坏水,竟连乞儿都不放过,实在可恶……”
春荷听着众人不好听的话,都要气哭了。“你们乱说,我没有往包子里下毒,就是这乞儿讹人。”
只是围观众人都不信她这话,都以为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
孟晚棠也没想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会生出讹人的心思来,看来她之前的防备没有错。不过她也没有怪春荷的意思。
春荷是她的人,出门在外她得护着。“我们没理由往你一个乞儿的包子里下毒,你这不是还有小半个包子没吃完吗,里面到底有没有下毒,找个医术好的大夫来验一验不就知道了。顺便给你这个乞儿也诊治下究竟有没有中毒。若是没中毒,那就证明是你讹人。”
乞儿终究是小孩子,心眼没有孟晚棠这么多,一听这话就有几分心虚,一时间就不想将肉包子留下,之前留下是讹人用的。如今竟成了别人证明清白的证据了。
那还不如吃了呢!
乞儿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抓起肉包子就要往嘴里塞。
孟晚棠眼疾手快,俯身抓握住乞儿的手腕,制止他吃包子的动作,冷声嘲讽着。“你个小屁孩,不是说包子里面有毒吗?咋还往嘴里塞,不要命了?”
乞儿心虚的不敢同孟晚棠对视,嘴上还要狡辩。“那谁叫这肉包子太好吃了?我也是忍不住就想吃,都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肉包子了。”
春荷如今对这乞儿也没半点同情的心思,乞儿可怜,可也不该糟蹋她的同情心。她气愤的从乞儿手中抢回一小半肉包子。“你说什么都没用,等找到大夫过来验证包子里有没有毒,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乞儿也没法跑,与其叫大夫过来验包子,倒不如他先开口。“哎呦,我肚子不疼了,兴许是我之前就吃坏了东西,恰巧吃了你这肉包子就发作了。这才误以为姐姐给的肉包子有毒。”
春荷就觉得好笑,还得是她家主子办法多,这么一吓唬这乞儿,就将真相炸了出来。“什么肚子疼,我看就是你个小乞丐想讹人,给你个肉包子不够,还想讹我们更多的银子,这缺德事没少干吧!”
乞儿多少也有些羞愧,一张瘦小的脸蛋红红的,却仍旧嘴犟道。“姐姐我……没想讹你。”
此刻围观群众看到乞儿也不肚子疼了,面露羞愧,眼神心虚,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都是这个乞儿在讹人银子。
“你个小乞丐不学好,又来馄饨摊上骗银子,前两天还偷了我的钱袋子,可下叫我抓到你的小兔崽子了,看我不把你耳朵拧下来。”中年妇人从人群中冲到乞儿身边,当即上手拧乞儿的耳朵。
就仗着乞儿没有爹娘,是个流落街头的小乞丐,下起手来也是又凶又狠。看那架势似乎是想要给乞儿耳朵拧下来。
围观群众都到吸口凉气,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为妇人起哄。“小小年纪没人要,性子都养歪了,我来替你爹娘好好教训你。”
“哎呦,好疼啊!婶婶别拧了,我耳朵要掉了。”乞儿大哭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妇人揪住耳朵的手。
孟晚棠终究是看不下去上前拉开妇人,制止她手中的动作清冷的声音响起。“纵使这乞儿偷了你银钱,你也不至于欺他至此,拧断人家耳朵。他一个孩子没爹没娘,本就生活不易,你还要将他变聋,良心可安?”
妇人丝毫没有愧色,她钱袋子里的银子倒是不多,可生活不如意,借题发挥,就拿没爹没娘的乞儿出气。“你这人咋还帮着这小贼说话,他方才不是要讹你们!”
“那也是我的事,这乞儿欠你多少银子,我帮他还了,你不许再欺他。”孟晚棠想到前世她是个孤儿,却还能有幸生活在福利院勉强生存。而眼前这乞儿,却没她这好运。她对孤儿向来都能共情,也就没忍住帮了乞儿。
妇人闻言眼前一亮,赶紧开口说了个数字。“这小兔崽子偷了我五两银子。”
乞儿一听这话当下反驳,他记性好,再加上这事没两天,自然清楚记得他当时偷的钱袋子里有多少银子。“哥哥你别信她,她胡说,我明明记得那钱袋子里只有一两碎银子。”
春荷气愤开口。“一两碎银子你一开口就要五两,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你这和讹人有什么区别?”
围观群众这时也发挥了他们的作用,换了对象,对妇人指指点点。
妇人也亲身感受了下被人指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