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鼾声已经响起,
申延庆换下身上的衣服,
关了灯,
也上了床,
只是这一夜,
他根本就睡不着,
心里堵的慌,
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似的,
他一直在辗转反侧的,
直到听见了窗外愈发大声的鸟叫,
疏而细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然而至,
他想闭上已经涩而酸的眼,
可就是睡不着,
他干脆起身穿上衣服,
“怎么了这是?”
于弯月睁开眼睛,
“别提了,一晚上没睡。”
申延庆苦笑,
“一晚上没睡?怪我劝你的那些话么?”
“那倒不是,只是心里……总是堵得慌。”
“怎么个堵法?”
于弯月起身,
“还怎么个堵法,我是马桶啊?还分什么头发堵住了,纸堵住了,还是……”
“哎哎,别说了,再说该吃不下早饭了个屁的了。”
“你可真矫情。”
申延庆撇嘴,
“说真的……其实许队……和我的关系,不好也不坏的,可为什么他走了,我心里不好受?”
他上挑的丹凤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忧愁,
于弯月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我十岁的时候,在外面捡过一只麻雀,它当时特别小……”
“停停,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你先听我讲完。”
“谁愿意听你那肉麻的故事。”
申延庆翻了个白眼,但也没有妨碍于弯月继续讲下去,
“我把它放到纸壳箱子里,吃什么的时候,我都会给他掰一块儿,久了也有感情了,天天叽叽喳喳的跟在我屁股后头,结果有一天,被班上几个坏小子知道了,他们就骗我,说想看我的小麻雀,我以为他们终于接受了我,我就欢欢喜喜的拿了个小一点的鞋盒带去了,他很乖,上课没有乱叫,因为我那天给他放了很多小米在盒子里,午休的时候我就把鞋盒带到了学校的一个角落,也就是和他们约的地方,然后他们把我的小麻雀踩死了。我哭了三天。”
“有什么关系?”
“一只麻雀死了都足够让人伤心三天,何况是朝夕相处的兄弟?我们就算再冷漠,也都是有心的。”
于弯月指了指胸口,
“好吧,随便你怎么说。”
申延庆转身拉开窗帘,
“你有病啊?我还没换衣服呢!”
“你一个大男人害臊啥?”
“你换衣服的时候拉窗帘了啊!而且这里是一楼!”
“哦哦,忘了忘了。”
“切。”
“今天什么安排?”
“不知道,看上面的意思吧。”
“那小白毛的检讨写完没?”
“早写完了,谁像你啊?”
“你说你现在咋这么讨厌呢?”
他嘴角带着轻蔑的笑,
“再怎么也没有你讨厌啊,龟儿子。”
“你才是儿子。”
门外突然传来敲击声,
“谁啊?”
“队长,是我。”
“进来吧,啥事儿啊?”
“您能让申队先出去一下吗?”
“没事,就在这儿说。”
“昨天的事,是我不对。”
“就这啊?没事儿,早忘了,回去吧啊。”
“嗯,谢谢队长。”
刀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