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柔凝肃沉重,心中充满了不安。
舒禾也站了起来,走到张之柔身旁,似是要给她撑腰。
她面色清冷,淡淡问道:“不知西楚王妃此次邀约,东平世子知道吗?”
伍秀心微微摇头,脸上是宠辱不惊的从容,“姑母就是为了避开东平哥哥,才会让我此时来请张小姐。”
见几人如临大敌一般的警惕,伍秀心又道,“篱亲王妃请放心,姑母邀请张小姐,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单纯地想要认识一下张小姐,说说话而已。”
舒禾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若是王妃真的只是想要说说话,为何又要特地避开世子呢?”
这么明显的目的,却用这样话来搪塞她,这个伍秀心,是觉得她蠢好戏弄?
伍秀心面上一怔,显然没有想到舒禾,会如此直白地挑出她话里的漏洞。
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舒禾继续道:“不管如何,既然西楚王妃发出邀请了,那我们自然是要赴约的。”
“只是,阿柔她从小地方来,这京都规矩繁多,我这做姐姐的,有些不放心,怕她冲撞了王妃。如果伍小姐不介意的话,可否让我随行?”
伍秀心依旧维持着一个很完美的笑容,明亮的眼睛里,也充满着真诚,“如果篱亲王妃能同去的话,我想,姑母一定会很欢迎的!”
她的反应很自然,自然到连舒禾都看不清她的真正心意。
不过没关系,舒禾对她的真实想法,也不是那么在意。“如此,那舒禾就厚着脸皮叨扰了。”
舒禾对她淡淡的笑着,她也回以礼貌的笑容。
张之柔听舒禾同去,脸上的紧张到底是放松了不少。
“十一公主您也一起吗?”伍秀心看向百里如姝,清亮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异样。
百里如姝连忙摇头,“本宫出宫太久了,该回去了。”
说完,她给舒禾和张之柔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张家。
舒禾知道,她是去找江东平去了。
这样也好,毕竟是江东平的母亲,万一阿柔受欺负,她怕自己忍不住说出一些不好听的话。
张之柔换了一身衣服,毕竟刚刚练剑,出了些汗,发髻也是乱的,这样去见江东平的长辈,怎么都是有些不尊重的。
伍秀心先回去了,她要将舒禾同去的消息带回去,好让王妃心里有个准备。
…………
看张之柔神色紧张的样子,舒禾握着她的手,劝道:“不用害怕,做自己就好。”
张之柔看着她,瞳孔不受控制地闪动。
即便她很想点头,可心里的紧张感,让她做不出点头的动作。
马车上,她大脑十分混乱,想过无数个西楚王妃找她的原因和目的,但每一种,都让她感觉不安。
西楚王府很大,比之篱亲王府,也小不了多少。
据说,当年启文帝登位的时候,也是有皇子争位的,他也是历经尸山血海,才坐上的这个位置。
而当年,辅助他登上皇位的得力战将,除了百里青仁之外,那就是江镇雷了。
江镇雷之前是禁卫军统领,是先帝十分信任的禁军统帅。因为他在明面上,表现得只效忠先帝,不管是先二皇子还是先太子,都对他抛出过橄榄枝,他却铁面无私,没有接受任何一方势力。
然而,只有在先帝死去的那个晚上,整个京都的人才知道,原来江镇雷一直都是当时的三皇子百里凤诀的人。
而百里凤诀,就是如今的启文帝。
最后的废太子逼宫,宫中死伤无数,是江镇雷和百里青仁,一文一武,彼此合作,才粉碎了废太子逼宫篡位的阴谋。并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将百里凤诀扶上了帝位。
可以说,启文帝能稳稳地坐上这个位置,最大的功劳就是江镇雷和百里青仁。
当然,“功高震主”这个词,永远适用于任何时候,任何时代。
百里凤诀皇位坐稳之后,便开始铲除曾经废太子的旧势力了。
也是从他杀第一个人开始,江东平和百里青仁,就都知道自己的命运了。
两人同时做了一个很聪明的决定,那就是,放权。
那时候,恰逢西楚王妃难产,生了江东平之后,身体虚弱多病,江镇雷便借此缘由,将禁卫军兵权交还给了启文帝。
而百里青仁也一样,后来就不上朝了,整日歪在府中,沉溺酒色,歌舞,仿佛一瞬间成了堕落散王。
对此,启文帝乐见其成。
他们主动放权,总比自己出手杀他们,再落得个无情无义的臭名好。
松雅庭是西楚王府最大的一座庭院。
亭台楼阁,水榭碉楼,远有满山名花绿植,芍药杜鹃,近有小桥流水,闲云野鱼。目之所及,风景如画,如梦如幻。
得知舒禾也来,西楚王妃早早地就安排好了座宴。
婢女将舒禾和张之柔领到安排好的地方后,便退了下去。
舒禾惊叹这满庭的景色,脸上浮现几分羡慕。
“看来,西楚王真的很爱王妃呢!”这院子,一看就是精心打理的。
张之柔神不守舍,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她现在只担心,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