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睡着吗我还当你睡了怕你着凉呢”木青有些着急地解释说。
他不说话,眼里都是伤楚,就这么愣愣看着她。她离他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木青反应过来自己正压他身上,又这么近距离凑在他脸前,鼻间都是他的熟悉的味道,心里突然觉得有点酸。这安心的味道一年多没闻到了。这一年,没有他在身后防护,她委实吃了不少苦。直到那时,她才有些明白,原来从前自己真的依赖他太多太多了。她一直把这个味道当成了理所当然的存在,直到它消失在这一年里。
木青用手撑在他耳边,慢慢坐起来。感觉到他大手箍在腰间,她稍稍一动,他便立即缩回去了,似不敢再碰她。
看她起身了,他突然出声问道:“师姐这一年,都是跟他在一起的吗?”
木青转头去看他,那人暗黑的眸子里闪过慌张,避开眼又说:“我只是问问罢了,师姐不想说便不说”
“没有一直在一起,时不时去他家住几日而已。”木青仔细想了一下,每次去都是因为自己没出息太累了,想念他毛茸茸的大尾巴,想念他洞里那张奢华无比的软塌,想去蹭一觉罢了。
卓兮突然变得失了神一般。察觉到他的异样,木青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所说,哎?不对?他不会以为?
“你不认识他吗?”
“认得。醉生楼那夜的琴师。”
木青古怪地看他一眼,难道,他一直不知道晏玄就是那只九尾狐?
那天,他也不知吗?
想起那晚,木青就不自觉地想起小鱼喂他吃葡萄那一幕,生气。
“他叫晏玄,是我朋友。”
“哦。”
见他不说话了,木青也不知道要不要解释一下。想想其实也没啥必要,他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吧。
“师弟,入夜寒气重,你进屋睡吧。”
说完,她就准备去收她的小被子,却发现他急急起身,把那被子拽在怀里,快步进屋说了句:“那师姐也早点睡吧。”
“哎,那是我的被子!”
卓兮没理她,逃也似的回里间去了。
木青只能跟他进里间,见他背对着她已上床了,双腿把那被子夹的紧紧的,看样子,是不准备还她了。她生气地去他床上,抱起他的大被子就走。
傻子一样!那被子是自己贴身盖的,小小一块,哪比得上他自己的大被子舒服啊!他要抢便给他好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木青才反应过来,为何卓兮要抢她的被子。
原来,每个人的被子都有自己的专属味道啊。这大被子里,尽是卓兮的味道。木青红着脸,把头缩进被窝里,又大又舒服,好像他抱着自己一般
一夜睡的香甜。卓兮居然一声也没咳,睡的,似乎也极好。
五更的时候,木青已在屋外挥剑。卓兮拿了本册子在屋内翻着。她不准他出去,说是早上露水重,他睡不着在屋内看书便好。
透过窗子细细看着她,身姿灵活的转换,剑花舞得又上了一层,看来这一年,也不曾间断过勤修。她认定要坚持的事,不会因为任何而改变。
卓兮收回目光,想起什么,忍了半天,又止不住咳了一声。
那边剑声果然立即停住,木青皱眉过来看他,看半天,说了句:“收拾一下,带你去泡会儿荧池。”
十月末,有些许落叶漂浮在绿莹莹的池面上,木青用内力一挥,把它们推到岸边。她用手试了一下温度,刚刚好。
“下去吧。”
卓兮看她一眼,犹豫了一下,便开始解腰带。
木青赶紧背过身去,说了句:“你且泡着,我去找几味药材。”说完抬脚便走。
等她采药回来,远远便见那人背过身子,似是在避开她的目光。
切,又不是没看过!只不过,怎么瞧着,他的肩膀瘦削了不少,这家伙,肯定也没按时吃饭吧。
没事,肉嘛,养养就长回去了,这一年,木青把自己养的可好了,吃遍了大小山川的名菜,很是满足。
她见池边櫰果又熟了,靠近了挑了一个又大又红的,绕到他身前准备递给他。
到了正面,一眼望去,便瞧见他心口纵横交错的伤口,有的,竟还未结痂。
卓兮见她突然出现在前方,一愣,立即蹲下身去想要掩盖住那处,又因池子温度高又有些药性,水碰到伤口,还是有些刺痛的,他眉头微皱了一下。
“你给我站起来。”木青冷了脸,声音里有些颤抖。
卓兮听完,又往下沉了沉。
没想到,木青直接蹚水下来了,卓兮一急忙想往后退去,对上她的眼,又生生顿住了。
那里火苗星子都快冒出来了。卓兮不敢再退,只得站那。
卓兮比木青高不少,所以他站的地方比木青要深很多。他见水已经快没到木青胸了,赶紧往前进了几步,大手扶住她腰,示意她不要往前了。
这样一来,心口的伤就完全露出来了。
歪歪曲曲,密密麻麻的一片,极为丑陋。
木青伸手去摸,卓兮不由得身子颤了下。他按住她的手,轻轻说了句:“这颗心你不要了,我想剖出来看看,到底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