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放下手中册子,叹口气道:“你也没问为师啊?”
卓兮唇哆嗦半天道:“我她”
一直以来,卓兮都默认木青这半年是跟夜胧在一起的。他心里虽妒忌的很,但想到师父还在自己身边守着呢,她总不会不要他们师徒两个吧,这般边安慰自己,边顺带帮乌夷王处理一些朝中之事,盼着她早日来接自己。
她与师父明明一直有传书,传书上也会问一些近况,她总是会回一切安好的!
他不好将自己的小心思放进师父传与她的信里,硬生生忍了半年,可今日发现,她竟不在夜胧身边!
那她到底在哪!她还有孕在身
“师叔,青儿她在哪儿,您知道吗?”夜胧见卓兮迟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心中烦躁又无奈,只得自己问出口。
“额,青儿没说。要不现在问问?”祁风见他俩脸上死灰一般难看,只得试探地说道。
卓兮站立不住似的后退一步,脸上满是绝望之色,憋着气嚷道:“师父!”
“马上!为师马上来问,别急。”见这小子快要气厥了,祁风忙结出羽蝶,飞快地书了几字,然后御出手。
夜胧看着那羽蝶消失,喃喃道:“我与青儿也结了羽蝶,但她不理我”
卓兮心中本就对他不满,闻言更是觉得烦躁,脱口道:“她听话的很,你母亲不让她见你,她定会说到做到的!夜公子还是早日回中原吧,省的她因为你,连我也不见!”
说完,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她的确是连他也不见了。她不见夜胧,她也不见自己。
她两个都不要了。
卓兮眼前一阵发黑,怒火攻心,体内一直压制着的毒气趁他这会儿发虚之时窜了出来,直逼心口。
他吐血晕过去之前,听到师父有些惊慌地喊道:“哎!你这小子!别活活气死啊!快扶住他!”
随后意识便模糊了过去。
夜胧一把拎起他的手搭在自己肩头,扶住他往内室榻上去,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叔,卓兮他毒未解吗?”
祁风疾走两步进屋,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将瓶中丸子倒出两颗,又走回卓兮身边,掰开他嘴将两颗药硬塞入他嘴中,对夜胧说:“给他拍拍背,让他咽下去。”
夜胧愣了片刻只能照做。
硬咽啊!这个做法似曾相识。木青每次让人吃药丸,都是硬塞的,原来是从师父这学的。
看着卓兮有些艰难地将那两颗药咽了下去,夜胧想了想,还是去桌边倒了杯水,将他扶起来,举到他口边说:“骂我骂的也口渴了,喝杯水缓缓吧。”
卓兮喉头还有些血腥味,难受得紧,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瞪他一眼,将杯子夺过,一口饮尽后塞回夜胧手里,眉挑了一番,示意他再倒一杯。
夜胧看他这番无赖样子,无奈地笑一下,只能去再给他续一杯茶水。
返回将水杯递卓兮手中后,夜胧才把视线转回祁风身上,见他背着身子正在理柜子里的药物,轻轻开口问道:“师叔,青儿她跟晏玄回青丘了,对吗?”
卓兮闻言,握杯的手一紧,目光也看向祁风。
祁风动作没停,理好药物后,将柜门合上,终于转过身来面对他们。
“为师从不过问青儿行踪。”
“师父。”卓兮声音还有些沙哑,此刻还带了点颤音道:“您知道她,有孕在身吗?”
“知道。”祁风的声音四平八稳。
“算算日子,这几日,她可能要生了可我们,不在她身边”夜胧捏紧了拳头,止不住身子的颤抖。
祁风听到这句,眼里也有些波动,木青是他养大的,说一点儿也不担心,那定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不一样。
想到这个,祁风柔和了声音道:“晏玄在她身边,会照看好她的,你们两个不必太过忧心。青儿已经解封心神了,孕产不会太难的。”
“我要去找她,师父。”卓兮盯着杯中之水许久,终于开口道。
夜胧眼眸黯了一下,没立即出声。
祁风沉思了一番问道:“乌夷这边,一切都顺利吗?你走得开吗?”
“走得开,乌夷王已经彻底掌权了。”
“青儿倒是曾在家书上说,若你留在乌夷继续当太傅,也并无不好。”
“那师父呢?”
祁风疑惑地看着他。
“师父陪我永远留在乌夷吗?”卓兮说完,淡定地喝了口水。
祁风歪了歪嘴角道:“为师留这干嘛?自是回嵊山去,你师伯催几回了你放心,为师给你配足药了,隔段时间再派人送些来,会压制住你身体里的毒气的”
“也就是说,师姐不要我了,师父也不要我了。”卓兮自嘲一笑,打断他的话。
他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夜胧听得心里发毛,忍住白他的冲动,把头转向一边。
“为师可没这么说!青儿也没这么说吧”祁风把木青养到十六,从来没将她当女子来娇养,她脾气倔的很,才不会这种像卓兮这般装腔作势地说些让人脸红的话。
这小子,不是一人在乡野长大的吗,怎么
想到他孤身长大之事,一时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