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口的褥子自然不靠谱,第二天一早,秦雨薇还是感冒了,发起了低烧。
乔悠悠和肖婉留在房里照顾秦雨薇,祝澜脚程快,去书院的药庐找医师。
书院学子们经常有个头疼脑热的,因此一些常见症状的药都是提前配好,由特定颜色的纸包裹起来。
祝澜刚回到清雅苑门口,就迎面撞上和乔悠悠抢褥子的赵文鸢。
“青岩师姐昨夜染了风寒,她身子不好,现在着急用药。
你再去药庐重新取一份吧。”
赵文鸢对祝澜伸出手。
伸手党还这么理直气壮啊!?
祝澜简直想笑,懒得理她,赵文鸢却不依不饶挡在她面前。
“让开。”祝澜的眸子冷了冷。
“把药给我。”
“要药自己去抓,你没长腿吗?让开。”
祝澜冷冷重复了一遍,见她还是不让,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
赵文鸢没想到祝澜力气这么大,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嗷”了一声,眼泪就下来了。
“你个丁字班的废物,还敢推我!?”
祝澜微微皱眉,但脚步没停,她向来不屑与又懒又没脑子的蠢货计较。
徐舍监听见动静走了出来,叫住祝澜,问她怎么回事。
“她自己摔的。”祝澜一脸事不关己。
“分明是你故意推我!”赵文鸢大叫。
“我为何要推你?”
祝澜挑眉看她,赵文鸢被噎住了,支支吾吾半天才说:
“我,我是因为青岩师姐病了,急着用药,才问她借药的!秦雨薇那个小妮子,不过是个绣工之女,又穷又笨,晚点吃药又有什么关系!”
听闻祝青岩病了,徐舍监眉头一皱,用命令的语气对祝澜道:
“把药给她。”
祝澜看着她,心中冷笑。
既然送上门了,倒也省得我今日找个由头去寻你。
她神态自若,状若无意地打量起清雅苑内的摆设,不紧不慢道:
“徐舍监,我瞧咱这清雅苑是不是少了些东西啊?”
徐舍监神色一紧。
“这儿,我记得之前摆了个青瓷花瓶吧?诶,那里的字画,先前挂的是谁谁的真迹来着?
哎呀,你说书院学子因为褥子不够而生了病,这事传到欧阳监院耳朵里,他会怎么想……”
“祝澜!”
徐舍监脸色发白,打断了她的话,把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她到底想怎样。
按照原书中所写,这书院发生过监守自盗的案件,几个舍监偷偷将书舍里的东西拿出去变卖。
而且龙场书院不缺钱,物资储备向来充足,要不是有人偷卖,怎么可能褥子不够?
对付这种人,抓住把柄,一切都好说。
“也没想怎么样,就是这晚上洗澡的水啊,有点儿凉。”祝澜望天道。
徐舍监咬牙瞪了她半晌,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好。”
用来烧热水的木炭是由书院拨款购买的,拨下来的银两被她和刘采办偷偷分了不少,这才造成热水不够的情况。
她是舍监,就算学生不乐意,又能怎么样?
要烧足热水,那就要花更多银两买炭,油水少了一大截。如果刘采办不答应,那就只能从自己分的银钱里面扣。
徐舍监简直恨死祝澜了!
“那就麻烦徐舍监啦。”
祝澜笑得一脸无害,甩了甩手里的药包,向自己的书舍里走。
“哦对了,还有煎药的炉子,请您给我们送来吧,若耽搁了病情,我可要如实上报了。”
“徐舍监,她……”赵文鸢不服气。
“住口!”
徐舍监剜了她一眼,看向祝澜离开的背影,神色变得阴沉。
一个黄毛丫头,敢和大人耍心眼?
老娘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
走着瞧,不让你们滚出这所书院,老娘徐字倒过来写!
徐舍监自然不会亲自把药炉送去,顺手指派了赵文鸢。
赵文鸢不情不愿,将炉子递给祝澜的时候,手臂微微向下一沉。
“这可是舍监的东西,要是敢摔了,你猜她会怎么样?”祝澜阴恻恻道。
赵文鸢的手立马稳了。
乔悠悠帮忙煎药,又担心舍监会不会在药炉上下毒啥的。
“这是在书舍,出了安全问题她第一个担责。
药炉只有舍监才有,她就是想找我们麻烦,也绝对没胆子在这上面动手脚。”
祝澜说着开始煎药。
秦雨薇发着烧,自然没去学室上课。
其他同学们听到秦雨薇病了,都十分担心,纷纷问她的情况。
祝澜考虑的却是另一件事——
古代的医疗水平远远不及现代,一旦生病就是大事,轻则耽搁学业,重则落下病根。
不行,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素质教育,要从小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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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的第一节早课是辰时开始,住校的学子们往往提前半个时辰起床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