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可是我与青岩师妹……”陈子鸣嗫嚅着,还想说些什么。
陈夫人面无表情地打断他。
“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们二人已经不可能了。
我问你,祝举人家里那个丫头叫什么?”
陈子鸣低声道:“她叫祝澜。”
“才学、品性、相貌如何?”
“我与她来往不多,平日见她性子沉稳,相貌不输青岩。”
陈子鸣想起两次书院的诗文大赛,都败给了祝澜。
“才学……在儿子之上。”
陈夫人眼眸中透露出几分满意,语气温和了一些。
“若让你娶她为妻,你可愿意?”
“什么?”陈子鸣错愕半晌。
他脑海中浮现出祝澜的容貌。
祝澜给人的感觉向来是波澜不惊,从容沉静,比祝青岩要成熟不少。
感觉也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而且与她说话时,让人觉得很舒服。
再回想起她在书院中意气风发的模样,还有平日的一颦一笑,陈子鸣只觉得心跳快了几分。
好像,也不是不行。
他耳根有些发红,低下头小声道:“全凭母亲安排。”
陈夫人满意地点点头,“从今日起,你与那祝青岩,就不要再来往了。至于祝澜,你二人多培养培养感情,祝举人那边,我自会打点。”
“可是,不知祝澜她是否愿意……”
陈夫人冷笑一声,“她有什么好不愿意的?一个没落寒门,能进咱们陈家的大门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再说我儿如此优秀,娶她进门,难道还亏了她不成?”
陈子鸣面色一喜,“母亲说的是。”
……
祝宅。
祝澜被阿财匆匆从书院叫了回来,踏进门时,被满院子的礼物吓了一跳。
那些礼物,足足装了两口大箱子,箱子上面还系着红绸。
这是闹哪出啊?
正厅里,祝远鸥正皱着眉,裴玥坐在一旁,二人似乎有些意见不和,各怀心事。
“这江州城里,哪个女娃念书不是为了嫁得更好?如今人家陈府都直接把聘礼送来了,澜儿要是嫁过去,岂不是好福气?”
“爹。”裴玥面带忧虑,“您不是一直盼着澜儿科举入仕,给咱们祝家光耀门楣么?怎的如今反倒要劝她早早嫁人?”
祝远鸥重重叹了一口气,用手敲着桌面,“那陈府如今蒸蒸日上,据说陈大人今年便要出任礼部侍郎,陈家的大公子在外做官也做得小有名气。
如果咱们祝家能和陈家联姻,还用得着澜儿辛辛苦苦去走科举这条路么?”
说着又摆摆手,“唉,你没走过这条路,不知道其中有多艰辛。澜儿是你亲闺女,难道你也不心疼?”
“可儿媳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陈家与咱家素无往来,哪有人家连三书六聘都没准备全,招呼都不打,直接把聘书和聘礼送来的?
我看要不还是等澜儿回来,看看她的意思吧。”
正说着话,祝澜便已经走了进来。
“祖父,母亲。”对两人见了礼,问起院子里那两口箱子是怎么回事。
裴玥向她说明了事情原委,将陈家的聘书拿了出来。
祝澜接过聘书,见上面居然赫然写着自己和陈子鸣的名字,“啪”地一声将聘书拍在桌上。
差点没骂出脏话来。
大爷的,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是吧!
她本想跟祝青岩井水不犯河水,怎么就城门失火烧到了自己这个大怨种,陈子鸣娶不娶祝青岩关自己什么事?
她只是懒得在威胁不到自己的小事上浪费宝贵时间,还真被当成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想安安静静读个书都不行,怎么老有人非得舞到脸上来找不痛快。
祝澜深吸一口气,抓起桌上的聘书,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
陈子鸣回到书院,心头再次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现在书院里的学生们,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戏谑,就好像他没有穿衣服似的。
他躲避着众人的目光,心中气恼。
这一切,都是因为青岩。
罢了,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与一个女流之辈计较?
他没走几步,就迎面撞上了舍友。
“哟,陈兄回来了,找着你心爱的青岩师妹了么?”对方揶揄道。
陈子鸣听得烦躁。
找?他现在躲还来不及呢!
他不说话,低着头匆匆向临风苑走去。
这几天,不如就装病吧?
反正女生不能进入临风苑,自己躲在里面,祝青岩也没有办法。
眼看就要走到临风苑了,陈子鸣脚步越来越快,好像蜗牛看到了自己的壳。
就在他一只脚快要踏进去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声音。
“子鸣师兄……”
祝青岩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
陈子鸣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满脸尴尬,不知该说什么。
半天憋出了一句话,“青岩,算了吧,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