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日,许诗明回家看望老爹,然而许铁嘴不在,估计又外出摆摊算卦去了。
许诗明做好了饭,一个人在家里看书,没过一阵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许铁嘴在家吗?”
许诗明前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一身深青色的细麻布衣,衣摆垂至脚面,略显宽大却不失庄重,看起来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家丁。
听说许铁嘴不在,那人脸上浮现失望之色,又不甘心地探头向屋里看了看。
许诗明有些好奇,问他找许铁嘴什么事。
那男人自我介绍,他是江州城里徐员外家的管家,最近家里的小少爷好像中邪了,想请许铁嘴去看看,是不是冲撞了什么东西。
中邪?
在红旗下长大,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的许诗明当然不信,让那管家详细说说。
“唉,说来奇怪,小少爷就在咱们城里的龙场书院念书,入学时成绩还挺好的,偏偏就这一年以来,考试成绩越来越差。
这都掉到丁字班快半年了,再这样下去,就要被退学啦。
老爷说小少爷天资聪慧,每天都认真用功,结果现在学成这样,肯定是中邪了!”
哦,还是自己的师弟,许诗明想着。
管家上下打量许诗明一番,“你既然是许铁嘴的儿子,想必也懂点驱魔除妖的法子,能不能请你先去看看?我们老爷夫人最近都快急死了。”
许诗明想了想,去看看倒也无妨,便随管家出了门。
二人来到徐员外家,徐员外见来的不是许铁嘴,而是年纪轻轻的许诗明,脸上闪过一抹失望。
但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小少爷名叫徐业,个头不高,看起来有些腼腆,看向许诗明的目光里带着些怯意。
龙场书院那么大,二人没见过也是正常,许诗明没有提书院的事,围着徐业转了一圈。
徐老爷紧张地问:“如何,究竟是何方邪祟缠上我儿?”
许诗明并不作答,提出到徐业的房间看一看。
路上许诗明问起徐业平日是否常待在家里。
管家答道:“小少爷打小身子不大好,夫人担心书院条件太差,影响小少爷的课业,这才让老爷置办了现在的这所宅子,就在书院的山脚下,小少爷平日都是住在家里的。”
许诗明“哦”了一声,为了孩子的学业专门买套学区房,这当父母的也不容易。
来到徐业的房间,入目便是填满了三面墙壁的书架,书架上经史子集什么都有,就连许诗明都有些吃惊。
好家伙,上一次看见这么多书还是在书院的万卷阁。
这徐老爷和夫人是真下了血本啊。
许诗明在书架前转悠了一阵,目光落在一处,他略一沉思,翻着白眼掐算一番,声音换上一种神秘的深沉,对徐老爷道:
“吾观此屋,有一股无形之气流转不息。欲察其中玄机,需凝神静心,不受外界干扰,还请诸位暂且回避片刻。”
见他神态自若,仿佛真有些本事在身上,徐老爷好像看见了希望,忙不迭道:“好、好!”
徐业被拽出自己的房间,一丝慌乱在脸上闪过。
房里只剩下许诗明一人,他收起架势,伸手就去扒拉书柜上的书。
光是书封上写着《千字文》的就有三本,又不是吃的,谁没事囤这个呀?
他翻开一本《千字文》,第一页——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第二页——
“话说那混沌初开天地分……”
许诗明扬起嘴角,又随手翻了几本,果然,全都是伪装成四书五经的民间话本子,笑着摇摇头。
徐老爷子夫妇只知道为了儿子的学业可劲砸钱,却连儿子平日里看的什么书都不知道。
这书柜上名字重复的书少说也有十几本,但凡多几分留意,都不会发现不了。
见许诗明从房里走出来,徐业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自己那些书若是被发现,爹娘会打死他的!
徐老爷上前两步,“情况如何,宅中的不宁之气是否已经得到化解?”
许诗明揶揄地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小师弟,对徐老爷行了一礼,高深道:
“此地的风水布局确实存在些许瑕疵。此屋的气场流动不畅,导致阴阳失调,容易招惹邪祟。然而,贵府的书房却是一块风水宝地,有文曲星庇佑。
若将令公子的书案移至书房之中,并在温习课业之时有您或夫人陪伴在侧,则可借助贵府的吉气与家人的阳气,共同化解此劫。”
“哎呀,太好了。”徐老爷一拍大腿,对管家道:“还不听许大师的,快搬!”
说完,又命人取了几钱碎银子,算许诗明的辛苦费,说如果他的法子当真灵验,还会有重谢。
许诗明没有推辞,临走时,还冲徐业眨了眨眼睛。
……
次日清晨,一声惊恐的尖叫划破了知府宅邸的内院。
阿绿慌慌张张地从公孙夫人房里跑了出来——
“快,快去请大夫!!!”
半柱香的时间后,李郎中被请到了府中,公孙芝坐在纱帐里,让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