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凭证?”李炎笑了一声,“我们乃是东宫卫队,怎么可能跟着你一个无凭无据的小丫头片子乱跑?
谁知道你是不是居心叵测!”
“李炎!”许诗明终于忍无可忍,握紧拳头怒道:“你现在耽搁的是人命你知道吗!”
“轮得着你来教训——”李炎的话语尚未说完,一股强大的力量忽然从后腰传来,如被无形之手猛地一提。
他整个人竟从马背上腾空而起,重重摔落在地!
慕容静轻挥长鞭,鞭子如灵蛇般收回。随着她这一动作,李炎在地面上翻滚数圈,一身泥浆,狼狈不堪。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还险些滑了一跤,恼羞成怒的李炎指着慕容静破口骂道:
“你个贱——”
话音未落,又是一记鞭子狠狠抽来,鞭影如电,瞬间在李炎的脸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血痕自左眼角蜿蜒至右脸,宛如狰狞的魔纹。
慕容静居高临下看着他,幽黑的眼眸中迸发出浓烈的杀意。
李炎终究是个贵胄子弟,从未上过战场,哪里见过这等杀神般的目光?他嚣张的气焰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却仍存一丝不甘。
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被一个女人打了,这让他以后在东宫还怎么混?
“你……你可知我是何人?”李炎强自镇定,壮着胆子道,目光紧紧盯在慕容静的鞭子上,“我叔是五城兵马司统领李长京!”
“五城兵马司,李长京,我记下了。”慕容静目光冰冷,“回去让他再好好珍惜两天自己的乌纱帽吧。”
她扬鞭一指李炎,吓得李炎立刻缩了缩脑袋。
“现在,让你的人立刻随我出发!”
李炎咽了口唾沫,他也不知为何,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在这个女人面前竟会如此胆怯。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手下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铺稻草!”
东宫的车队迅速调整方向,慕容静带来的人与原有的人马合并一处,效率顿时大增。推车的、铺草的,各司其职,一行人终于向着目的地前进。
……
江水刺骨,冷得仿佛能穿透骨髓。
赵思成憋着一口气,在汹涌的江水中奋力向下潜去,经过数次尝试,终于在水下感受到了一股吸力,看来正是管涌的水流入口。
他扯了扯腰间的绳子,一股力量顿时将他拉了上去。
赵思成浮出水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对坝上的宋眠和钱主簿大喊:
“就是这里,让他们把石块沙袋从这里推下来!”
几块大石头从赵思成所指的位置推了下去,堤坝背水侧的那个大坑中,泥水向外涌的速度明显减缓了一些。
入水口被堵住了一部分,却还没有被完全堵死。
宋眠一脸焦急,催促赵思成快些上来。
赵思成仍然有些不放心,“我再下去看一眼,马上就上来!”
“哎——!”宋眠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赵思成一头又扎进了水里。
天空中一道刺目的闪电划过,照亮了整个江面,所有人都在盯着赵思成潜入水中的位置,无人注意到上游正有几块破烂的木船残骸快速向这边漂浮而来。
……
“轰隆隆——”雷声在江州城的上空炸裂,像是从地府深处传出的咆哮,震得人心悸不已。
肖婉倔强地跪在肖家祠堂外,她的脊背挺直如松,哪怕雨水无情拍打在身上,模糊了视线,平日柔弱的面容上仍旧不见一丝动摇。
肖老爷撑着伞,踏着泥泞的小路走到祠堂外,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格外严厉。
“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杨信成婚?”
“不愿。”肖婉的声音几乎被倾盆大雨浇灭。
肖夫人看得心疼不已,劝道:“老爷,若婉儿真是不喜欢那杨公子,咱不嫁就不嫁了,再另外给婉儿选一个好的夫婿……”
肖老爷心中也闪过一丝不忍,良久,终于长叹一声。
罢了,杨家的恩情,大不了通过别的方式再偿还吧,总不能真的为此把女儿逼死。
眼见肖老爷就要松口,肖婉断断续续的声音却再次传入二人耳中。
“女儿……非赵思成不嫁。”
肖夫人气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在说什么疯话,你们两个怎么可能!”
“逆子,逆子!”肖老爷原本动摇的神色再次被愤怒取代。
他狠狠一甩袖子,强行拉着满脸无奈的肖夫人转身离去。
滂沱大雨中,肖婉的身影晃了晃,重新跪得笔直。
……
就在赵思成刚刚潜入水中时,坝上的宋眠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
他立刻转头看去,瞧见了十几只火把在黑暗中闪烁,后面跟着满满当当的几车物资,焦虑的眼眸中终于迸发出了光芒!
“来了,东宫的物资送来了!”所有人都立刻受到了振奋。
物资之中自然有被扎成了一捆一捆的麻袋,所有人都赶来帮忙。
欧阳烨此时去坝上查看情况了,几个管事的人都不在,场面顿时有些混乱。
“大家不要乱,现在所有女人往袋子里装沙土,男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