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太子府。
南仪院。
李瑶打扮得花枝招展,正拉着好友齐燕儿正在园子里赏花。
“唉,也不知太子殿下今日都在忙些什么,都许久没来过咱们这南仪院了。”
齐燕儿也有些哀怨,“我都已经两个月没见过殿下了,只听下人说,殿下最近似乎在忙什么赈灾的事情。”
“赈灾?”李瑶好笑道:“咱们这太子府也不见得富裕到哪里去,殿下竟然还拿得出钱来赈灾。”
齐燕儿语气有些酸,“是啊,咱们这些昭训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嫔妾,殿下攒了那么多私房钱,竟然每个月还是只给咱们发那么点胭脂前。”
李瑶跟着唉声叹气了一阵,忽然想到什么,“说起来,咱们这南仪院中,最后一次见过殿下的应该是那秦雨薇吧?”
“应该……是吧。”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各自怀着心思。
自打李嬷嬷放了话,她们虽然仍旧打心眼里瞧不上那个出身贫贱的秦雨薇,却也不好再把她当成粗使丫鬟,最多只能见面时话里话外含影射沙地说上她几句,好叫她不要得意忘形。
南仪院紧挨着东宫的院墙,外边便是宽阔的大道。
大道上逐渐传来一阵车马行驶的声音,顿时吸引了李瑶和齐燕儿的注意、
秦雨薇也正巧从房里走了出来,目光也向那墙头看去,算算日子,估摸着是许诗明和赵内侍他们回来了。
李瑶正嗑着瓜子,目光瞥见秦雨薇,冷笑一声,提高几分音量,指着身边的一棵树对齐燕儿道:
“燕儿啊,你瞧见那边树梢上的麻雀没有?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那里瞎蹦跶个什么劲。”
齐燕儿会意,跟着道:“估计也是想飞上枝头,过一把当凤凰的瘾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很明显是说给秦雨薇听的。
秦雨薇淡淡一笑,也不恼,懒得与她们去争这口舌。
她可不是后院里这些盼不来太子,就整日无事可做、无事生非的女人。
张四姑已经在京城里盘下了一家铺面,比江州城的还要大好几倍,她顺着太子和太子妃的意思,准备将女子用品的生意做到京城来,今日准备去看看。
李瑶一脚踢在棉花上,火气更大,直接将手里的瓜子一扔,拦在了秦雨薇面前。
“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法子,竟让殿下准许自由出入东宫。但是我可警告你啊,可别在外边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你要是敢对不起咱们殿下,我李瑶第一个不放过你!”
……
许诗明和赵内侍风尘仆仆,身上的袍服都有些发旧,来不及去换洗,便匆匆前去见了燕修云。
灰头土脸的李炎跟在二人身后,一脸的落败。
燕修云见到他们,显然十分高兴。
“你们此次前往龙安县赈灾,极大提高了父皇和咱们东宫在百姓之中的声望,做得很好。
前几日我收到消息时,就已经给父皇去了折子,正好今日的回文到了。”
燕修云说着,指了指桌上的公文,示意赵内侍宣读。
赵内侍用手帕擦了擦手,这才小心地捧起公文,看了两行,神情立刻有些激动起来。
公文上表彰了太子府赈灾救民的功绩,梁帝特赏赐了一批珠宝锦缎。
“许先生,孤听闻你在路上神机妙算,竟算得龙安县再次下雨一事,加紧赶路,这才不至于酿成祸端。”
燕修云看向许诗明的目光带着几分赞许,“从今日起,孤便正式任命你为太子洗马,可与孤共讨政事文理。”
许诗明衣袍虽旧,却仍端出几分仙风道骨之资,一副淡然模样,款款行礼道:“谢殿下千岁。”
赵内侍同样得了一些珠宝锦缎的赏赐,满脸喜悦。
燕修云的目光最后落在李炎的身上,李炎低着脑袋有些心虚。
殿下既然已经知道姓许的预知下雨的事情,那自己耽误时间,被那个女人打了一顿的事,殿下肯定也已经事先知道了。
燕修云果然皱起眉问他:“听闻你被龙场书院的一个学生给打了,什么人敢这么大胆子?”
李炎偷瞧他的脸色,又听他的话中似乎没有太多责备自己的意思,便开始辩解道:
“殿下,属下不过是怀疑那女人的身份,怕是什么别有用心之人,结果她不由分说就对属下动手……”
燕修云冷哼一声,“你以为路上那点事孤不知道么?你磨磨蹭蹭耽误时间,差点误了大事。
方才孤不说你,是因为该罚的都已经罚过了,你叔叔李长京今日刚被削去了五城兵马司总指挥的职位,你可知晓?”
李炎呆在原地。
五城兵马司总指挥的位置,这可是只有皇帝陛下才能任免,连太子殿下都动不了的位置啊!
他眼前浮现出那个骑在马上,手执长鞭的红衣女人,冷冰冰的话语犹在耳畔。
“……五城兵马司,李长京,我记下了……回去让他再好好珍惜两天自己的乌纱帽吧。”
这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正想问燕修云,没想到燕修云却先一步开口了,“那天晚上,打你的那个女子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