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祝青岩犹豫了一阵,忽然问道:“虽然我相信阿静,但你说……那个程虎有没有可能骗我们?会不会,根本就没有阿珠这个人?”
祝澜过了良久,才沉声开口。
“有没有骗我们,过了今晚便知晓了。还得辛苦你,继续吹吧。”
祝青岩点点头,重新将叶子放到唇边,刚吹出声,旁边蹲着的一个女人忽然发疯似的冲了过来,一把抢过祝青岩手中的树叶扔在地上,用脚踩了个稀巴烂。
“吹,我让你吹!我们都要死了,你怎么这么开心!?”那个女人像是要把所有的恐惧与愤怒都发泄在这片叶子上。
祝青岩一惊,正要去抢,祝澜轻轻抬手拦住了她。
“算了,都已经被踩烂了。你吹了这么久,如果那个阿珠在这里,应该已经听到了,我们等消息便是。”
祝青岩见祝澜一点也不着急,怪异道:“你到底怎么想的?那程虎如果真的骗了我们和阿静,实际根本没有阿珠这个人,到时候谁替我们传递消息?阿静怎么来救我们?”
祝澜将双臂枕于脑后,懒洋洋地仰面躺在了干枯的稻草上,望着白茫茫的天空道:
“镇北王不是说了会调兵,在大漠进行搜索么?应该也能找到我们的吧。”
“应该?”祝青岩有些急了,“他们那样漫无目的地找,万一没找到或者来迟了,可就只能给咱们收尸了。”
祝澜却没有说话,闭目养神起来。
祝青岩气得紧紧抿着唇,有时候真想把这家伙的脑子掰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性命攸关了,怎么跟没事人一样啊!
算了,反正自己也已经上了这条贼船,豁出去了。
大不了要死一起死吧!
祝青岩也干脆闭上眼,气呼呼地躺了下去。
……
京城,东宫。
燕修云身穿朝服,外披一件黑色鹤氅,一回到东宫,便瞧见院子里有不少下人踩着梯子,爬到树上去摘灯笼。
“殿下回来啦。”赵内侍踱着小碎步迎了上来,将一只小暖炉放到燕修云手中,还不忘说了一句:“这暖炉可是秦良媛亲手做的,一大早便交给老奴,再三叮嘱老奴要记着给殿下添衣,千万不能冻着了。”
燕修云似笑非笑地看了赵内侍一眼,不过对秦雨薇的心意倒是十分受用。
“她有心了,你去告诉她,孤稍后便去看她。”
燕修云说完,目光又落在院子里那些忙上忙下的下人身上,问赵内侍:“他们做什么呢?树上灯笼挂得好好的,摘下来作甚?”
赵内侍笑道:“是许先生吩咐的。”
“哦?”燕修云挑眉。
“许先生算到今天夜里会有大风,恐这些灯笼被吹落下来,若是烧到哪里便不妙了。于是才特来提醒老奴,让把院子中这些灯笼先撤掉,待大风过去再挂上。”
“许先生当真是好神通。”燕修云感叹道,“去叫他来一趟,孤有事要与他商议。”
“是。”赵内侍应道,“对了,殿下,今日萧沅先生回来了。”
燕修云眼睛亮了亮,“回来了?他现在人在何处?”
“已经在偏厅候着了。”
燕修云立刻提步向偏厅走去,“让许先生也来吧。”
……
“太子殿下,您找我?”许诗明从外面走进来,对燕修云行了礼,随即解下了身上的披风。
燕修云面带笑意,指向坐在旁边的一位年轻人。
“许先生,孤向你介绍一个人。这位是萧沅,萧公子,他文武双全,是陇右有名的剑客,亦是孤的门客。萧公子先前回乡省亲,今日才刚刚回来,以后你们二人会经常见面。”
“在下许诗明,见过萧公子。”
许诗明彬彬有礼地作了一揖,面前这位萧公子一身黑衣,身姿挺拔,看起来便是习武之人,而且面容俊朗,剑眉星目,当真称得上美男子。
萧沅同样笑着回了礼,十分谦逊,“方才便听太子殿下提起许先生,说许先生神机妙算,仙风道骨,有出尘之姿、通天之能,果然名不虚传。”
两人又互相吹捧几句,燕修云这才进入正题,说起今早朝堂上的事情。
“听殿下如此说,是六王爷欲让陛下特赦两名学生参加来年春闱,尽早入仕,却被三皇子、镇北王还有那一派武将们劝阻了?”萧沅听完后说道。
燕修云点点头,“看样子,是那两名学生得罪了镇北王,但孤在朝上观察六皇叔和父皇的模样,似乎是商量好的,只是临时被祈王和镇北王搅了局。”
萧沅又问:“那殿下可曾表态?”
“未曾,所以孤想来听听你们两位的意见。”
萧沅陷入思索,许诗明说道:“殿下既然与三皇子相争,那么人才,同样也是殿下要争取的资源。诗明认为,殿下此番可以站在六王爷一边。”
燕修云望了许诗明片刻,戏谑道:“孤没记错的话,六皇叔要举荐的那位祝解元,是许先生的同窗吧?许先生如何这般着急为好友说话呢。”
“正因为是同窗好友,所以才了解。”许诗明装作没有听出燕修云话中的试探,笑道。
“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