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东宫内院。
齐燕儿袅袅娜娜地走进了房间,向着正斜倚在贵妃榻上的秦雨薇行礼道:
“燕儿见过秦良媛。”
那道极好看的凤眸微抬,透着几分慵懒。
秦雨薇一身浅黄色的凉衫,头发只简单地挽成发髻,整个人并未精心梳妆,却仍比一身昂贵布料的齐燕儿显得贵气不少。
“燕儿妹妹今日怎么有空来了?”秦雨薇坐起身子,命人看座,笑容温和之中又带着几分疏离。
齐燕儿端着笑,后槽牙却咬得更紧了几分。
前些日子自己不过犯了些小错,竟然被秦雨薇罚去抄写佛经,外加整整禁足了十五日,硬是错过了与太子殿下一同外出踏青的机会,倒让李瑶抢到了机会,当夜便被殿下召见侍寝!
这秦雨薇不过一介良媛,在她之上还有太子妃和周良娣,凭什么轮得到她来罚自己!?
今日自己刚刚接触禁足,来送抄写好的佛经,怎得她却反倒一副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
齐燕儿压下心中的火气,恭敬道:“上回姐姐叫我抄写佛经,燕儿整整抄写了十五日,日日不敢懈怠。如今已经全部抄写完毕,来请姐姐过目。”
齐燕儿越说心中越憋屈,当初大家同为太子昭训之时,这平民出身的秦雨薇可是跟在自己和李瑶身后,一口一个“姐姐”喊得殷勤着呢。
现在她被破格提为了太子良媛,就连李瑶也升到了承徵的位份,就剩下自己原地不动。
真是风水轮流转,虎落平阳被犬欺!
齐燕儿恭恭敬敬地将厚厚一沓佛经递上,秦雨薇慢悠悠地单手接过,却只用眼尾轻轻一扫,随手放在了一边。
齐燕儿火气更大了,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秦雨薇淡淡一笑,亲手替她斟了一杯茶,语气温和。
“燕儿妹妹可是觉得,春日宴上的事情,由我来罚你,是越俎代庖了?”
“燕儿哪敢。是燕儿疏漏了,不知酒与柿子不能同食,险些搞出事端,良媛姐姐罚得是。”
当时东宫设春日宴,太子特赐宫廷御酒,结果自己为了在太子殿下面前表现一番,临时起意为宾客们端上了自己家乡特产的一种柿子。
还好参与宴席筹备的秦雨薇发现端倪,临时将柿子替换成了别的水果,这才有惊无险。
秦雨薇不疾不徐地抿了一口花茶,“如今太子妃娘娘临盆之日将近,自然不能再为东宫这许多杂务劳心费神,故而殿下才命周良娣与我共同协理诸多事宜。
此事你该庆幸是由我发现的,若是让周良娣来处理,只怕就不是抄抄佛经如此简单了。”
齐燕儿瘪了瘪嘴,心知秦雨薇说得不错,却又有些不甘心,“可太子殿下出游,原本轮到我前去侍奉,可……”
可就因为自己被禁足无法前往,秦雨薇这才“不得已”让李瑶替了自己。
秦雨薇垂眸轻晃着手中的茶杯,不动声色地轻轻吹开了上面漂浮着的洛神花瓣。
李瑶与齐燕儿两人皆有把柄掌握在自己手中,她二人因此成为了自己在这东宫之中的耳目,心中自然是千万个不愿意的。
这两人身后虽没有什么大靠山,但多少也连带着几分家族势力。若团结起来联手对付自己,也是桩不大不小的麻烦。
“李家从前到底是兵马司的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瞧,那李长京虽然倒了,可李瑶却升了位份,那李炎先前犯了错,咱们殿下不是也没罚么?”
齐燕儿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李瑶的关系到底是比自己硬了几分,还有太子殿下的偏爱,秦雨薇这是劝自己要识时务,不要和李瑶争。
可是……凭什么啊!
就怪自己没有一个当卫队长的表兄么?
不对,要说那李炎也是个废物,听说前几天还被人当街扒光了衣服,丢了整个东宫的脸呢,太子殿下竟然也只是罚了他几个月的俸银。
殿下可不是如此宽宏大量之人,若非李炎与李瑶二人都是天子安排进东宫的,殿下怎么会如此宽容?
齐燕儿越想越嫉妒,越想越委屈。细想下来自己受罚的确不能怪秦雨薇,都是李瑶抢了自己的机会!
那李瑶表面上与自己是好姐妹,没想到背地里竟然心机如此深沉!
“燕儿妹妹不要生气了,我知道你心中委屈。”秦雨薇安慰地拍了拍齐燕儿的手背,目光真诚。
“但若是现在哭出来,哭花了脸,晚上可就没法子讨殿下欢心了。”
齐燕儿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什么?你是说晚上……”
秦雨薇笑着对她点点头,“殿下那儿我都已经说过啦,你为了春日宴,特地让人快马加鞭从家乡运来水果,但尽管日夜兼程仍是有些不新鲜了,这才没敢叫殿下知晓。
赵内侍那儿我也打点过了,今夜必有法子让殿下去看你。”
“真、真的!?”齐燕儿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激动地站起身就要向秦雨薇行大礼。
若今夜真能得了太子殿下的眷顾,不仅自己在这东宫不必再低着头做人,那李瑶也就不会再来自己面前含沙射影地炫耀了。
秦雨薇虚扶一把,“你是我的人,自家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