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紫云殿。
燕玉泽一身月白绣金长袍,前来求见梁帝。
“六弟,可是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燕玉泽那对极好看的狐狸眼有些耷拉,好似在纠结如何开口。
他查到二十年前宫中有一处距离兰妃寝殿很近的偏殿失火,当时一片混乱,而那段时间正巧也有一名婴孩进入了皇宫。
正是因为那件事,才传出了所谓“狸猫换太子”的传言,只不过目前并未查到有关太子身份实质性的证据。
燕玉泽偷偷瞧了一眼梁帝,见他正在翻阅奏章,并未留意自己的神色。
思前想后,决定还是暂时不要提及此事,否则怀疑的种子一旦在皇兄心中埋下,势必会影响到他与太子的关系。
“皇兄,臣弟还在查。只不过这几日发现,臣弟的那名学生……似乎也卷进了此事,她也在找兰妃娘娘从前的那名宫女。”
“嗯,是祝澜吧?”梁帝的声音十分平静,却让燕玉泽有些意外。
“皇兄……已然知晓此事?”燕玉泽微微一怔,“此事牵扯皇家秘辛,是否不要让她涉足其中……”
梁帝放下手中的奏章,沧桑的脸上挂着淡笑,“你的学生,你自然比朕要了解。如今她既然卷了进来,能否抽身便由不得她了。”
“咳咳咳……”梁帝咳嗽几声看向燕玉泽,眸光似有深意。
“朕看重太子声誉,但身为天子,更要知道真相。六弟,你身在局中,只怕有些事情做起来倒不如旁人果断。”
燕玉泽眼底闪过一丝心虚,“臣弟惭愧。”
梁帝也不点破,只问燕玉泽是否认为祝澜有能力查清此事。
燕玉泽认真思量片刻,缓缓点头。
的确,自己身在局中顾虑太多,许多事情做起来难免束手束脚,更何况站在高位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而祝澜这孩子心思缜密,为人正气又不失城府,先前在龙安县与北疆的表现皆令人刮目相看,的确是个负责查察此事的好人选。
“好。”梁帝沉声点点头,“但此事终究涉及太子声名,你只能暗中看护,并且朕不会给她下达任何旨意。”
“臣弟明白,臣弟会有法子让她不得不查。”燕玉泽敛眉道。
……
乔悠悠终于送完了牌匾,回家之前还得先回一趟户部衙门,记录今日的当值情况。
没想到却在户部门口碰见了闻人月白。
“小白,小白小白!”
乔悠悠大老远便朝着他招手,原本累到失了神采的眼眸中也迸发出光彩。
她欢喜地朝闻人月白跑过去,快跑到他面前时,脚底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突然一个趔趄。
闻人月白面色一惊,下意识向前探身,伸出双臂。
不过乔悠悠已经自己站稳了。
闻人月白不动声色地收回双手,靠回了轮椅上,神色淡淡地望着她。
“你昨日怎么没来上值?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乔悠悠蹲下身子,凑到他面前问道。
闻人月白撞上那道明媚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恍神,随后想起那日她躲着自己的行为。
他垂下眼帘,轻轻将轮椅向后推了几寸。
闻人月白身后的老严解释道:“乔姑娘,我们公子在户部的差事差不多办完了,昨日已被调回翰林院啦,今日我们是来做最后一些事务交接的。”
“你要走了?”乔悠悠怔了怔。
闻人月白轻轻“嗯”了一声,仿佛带着几分疏离。
乔悠悠只觉得心中有些闷闷的,微微张了张嘴,却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户部衙门值守的人走了出来,催促他们快进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可不能耽误了自己休沐日下值。
“待会你别走啊,我有话要同你说!”乔悠悠临走时还不忘一步三回头地叮嘱。
上次的事情,她还没解释清楚呢!
乔悠悠只是回衙门记录一下当值情况,不消片刻工夫便做好了。
她来到院中探了探脑袋,却不见闻人月白的身影,只有老严一人在署舍外等候。
乔悠悠走上前,问老严闻人月白何时才能出来。
老严想了想,“方才公子与交接的大人进去时,让我先行回府,不必等他来着,听语气应当还要好一阵子。不过我担心公子一人回府不便,还是在这里等他吧。”
老严说着,又忍不住近距离打量起乔悠悠。
公子待这位乔姑娘似乎格外与众不同,先前那般开怀是因为她,这几日郁郁寡欢也是因为她。就连心中难过了,听闻她被刁难也还是忍不住出门去看她。
虽说不知她究竟如何惹得公子难过了,但老严心中仍感到一丝欣慰。
毕竟如今公子有了喜怒哀乐,可比从前那无悲无喜的一池静水看起来有生气多了。
听到闻人月白还要许久才能出来,乔悠悠决定就在衙门里等他,等不到人不罢休的那种。
人长了嘴就是要用来说的,有了误会就是要解释清楚的!
再拖下去,她自己要先憋闷疯了。
这时,乔悠悠听说安居置业行终于送来了账本。她原本打算明日再处理,但此刻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