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澜说要报官,祝青岩脸上这才绽放出笑容,左右看了看,发现陈梨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还想向她打听县衙所在来着。
褚辛瘪了瘪嘴,“真没礼貌,咱们好歹救了她,怎么一声不吭就走掉了。”
“罢了,她也是吓坏了。”祝澜无奈地看了一眼祝青岩,“你与那些贼人交流得顺畅,兴许被旁人误会了,想躲着些也是人之常情。”
陈梨走了,三人便只好寻找附近的百姓打听县衙的位置,边走边问,发现湘阳县中张贴着不少告示,都是通缉贼匪的。
若有擒拿贼匪送官者,赏银十两。提供贼人线索者,一经查实,赏二百文。
祝青岩佯作惆怅,“唉,痛失十两银子,几个月的俸禄呐!”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三人来到县衙前。
湘阳毕竟是小县,就连县衙也远不及昭平县气派,门口不仅连个鼓都没有,甚至见不到值守的衙役。
祝澜三人无人通传,只好自行进入县衙。
进了大门,再走几步便是公堂,里面有好些个人影,好似正在审案。
“县太爷在审案,咱们稍待吧。”祝澜说道。
三人正准备来到公堂之外的门后等候,衙门里的人看到了她们,都投来目光。
那堂下之人原本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见众人都向门外看,自己也下意识回头望去。
他的眼睛忽然瞪大了,指着祝澜三人语无伦次地大喊道:
“大人,就是她们,就是她们!”
县令面色一凛,几名衙役立刻冲出来围住了祝澜三人,甚至有要上手擒拿的。
祝青岩一掌拍开那人的手,“放肆!”
气势令那几名衙役都不禁瑟缩了一下,面面相觑。
祝澜冷眼一扫,带着祝青岩与褚辛大步来到堂上。
县令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问:
“台下贼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祝澜双眉微蹙,“敢问大人,何来贼人?”
原先堂中的那个人已经连滚带爬地躲到县令脚边了,这才壮着胆子指着祝澜三人道:
“大人,草民刚刚瞧见,就是她们与水贼串通一气,还在岸边把人放走了!”
祝澜立时反应过来,是有人瞧见了刚刚放走那精瘦男人的一幕,误以为自己几人与贼人是一伙的。
祝青岩怒道:“你光看见我们放人,没瞧见先前我瞧见拿刀逼着他下船?”
那人眼神明显心虚了一瞬,然后对县令叩头道:
“大人,她们放走的那个人草民见过,他和那贼首周通是兄弟,草民之前差点死在他们手上!”
说完又看向祝青岩。
“你说你拿刀逼着他下船?那你为何不将他送官,反而放人,还说你们不是一伙的?”
连褚辛都忍不住了,大声道:“喂,你血口喷人,我看你就是为了拿那二百文的赏钱吧!”
“够了!”县令再次将惊堂木一拍,问祝澜几人有何解释。
祝青岩的火气已经被激起来了,“我们是为了引蛇出洞,将那些贼人一网打尽。不是我说,县令大人,你怎么还不派人去追?”
“本官当然早已派人跟上了!”县令没想到一个小小女子竟然敢用这么冲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这里是公堂,本官是县令,蕞尔小民竟在本官面前称‘我’,可谓是藐视公堂,还不跪下!?”
说着再次高高举起手——
“别拍你那惊堂木了。”
祝青岩在连祝澜都有些惊异的目光中,大步走上前,将什么东西“啪”地拍在了桌案上。
“来,拍这个。”
褚辛向祝澜身边靠了靠,小声问:“探花姐姐从前也这样暴躁吗……”
祝澜默默摇头。
自己与祝青岩刚认识的时候,她最起码表面看起来……还是极为文静乖巧的,准确来说,还有些敏感自卑。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她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祝澜只觉得这种感觉有几分熟悉,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红衣猎猎的身影。
县令愣愣盯着那桌案上刻着“翰林”二字的腰牌,吞了口唾沫。
他张了张嘴,硬是紧张得半天没能完整念出这两个字。
“拍啊。”祝青岩催促道。
“县令大人如此大的官威,是否现在便要将我等贼人抓入大牢严加审讯呢?”
见县令一副被雷击中的表情,祝青岩这才冷笑一声,将腰牌收了回来。
县令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整肃衣襟,快步走到祝澜几人面前躬身拜道:
“下官……下官不知是翰林院的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行了。”祝澜没兴趣听那些客套话,“剿匪一事,县令可安置妥当了?”
“妥了,安排妥了,万无一失!”
祝澜点点头,目光投向前来报案的那人。
县令眼睛一瞪,“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这几位是翰林院的大人,不告你污蔑诽谤之罪便是开恩了,还不快滚!?”
那人哪敢多说,立刻唯唯诺诺地跑了。
“县令大人贵姓?”祝澜问。
县令将腰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