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将军,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又一柄长枪从旁刺出,硬生生挡下了慕容潋这一刀。
出枪之人乃是顾朝阳的副尉张山,与他一般大,都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两人一左一右,与慕容潋缠斗在一处。
只见顾朝阳自马上跃起,双手执枪,长枪伴随着呼啸的风声自上而下,重重向慕容潋面门劈下。
慕容潋双刀交叠于头顶抵挡。
张山看准时机,又一枪紧跟着刺向慕容潋的胸口,慕容潋腾不出双手格挡,只好在马背上借力向后一跃落在地上,这才堪堪避过一击。
她虽然落马,却也不慌,左手长刀一掷,便飞向了那囚车——
“咔嚓”一声,囚车的几根木头被拦腰劈断!
顾朝阳只略微回头的功夫,慕容潋手持单刀再次逼近,顾朝阳顾不得燕长文那边,只好全神贯注先抵挡慕容潋。
囚车中的燕长文看着这一切,他知晓慕容潋的性子,此时劝她离开是决计劝不动的。
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配合她,不拖后腿。
燕长文先前在囚车中本就未带镣铐枷锁,他趁众人忙着应付慕容潋,终于从那被囚车被砍出的缺口中钻出。
“潋儿!”他大声喊了一句。
慕容潋见他已经脱困,反手一抓,不知夺了谁的长枪。她用长枪逼退众人,趁着间隙重新跃上那匹良驹,向燕长文奔去。
“殿下,上马!”
经过燕长文身边,她伸出手,将燕长文拉上了马背,两人向附近的山谷奔去。
顾朝阳立刻下令:“追!”
众人重新上马,在后面穷追不舍。
慕容潋所骑虽然是千里良驹,但毕竟载着两个人,速度远不及往常,与身后的顾朝阳等人始终保持着差不多的距离。
顾朝阳一手持弓,数次开弓欲射,但由于燕长文坐在慕容潋身后,毕竟是皇子,他不敢伤了燕长文,便只好作罢。
终于,他再次弯弓搭箭,对着慕容潋胯下的马屁股一箭射出。
但由于路上扬尘很大有些干扰实现,这一箭擦着马的后腿而过,有擦伤,却并未完全射中。
那马不愧是千里良驹,后腿受了伤,依然狂奔不止,但速度明显变慢了。
顾朝阳眼看就要追上,但心念一动,又与慕容潋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
就在这时,副尉张山骑马从他身侧越了过去,回首对他眨眨眼睛笑道:
“顾将军,这次也让我立一回功吧!”
张山说罢,猛地一夹马肚向前方不远的慕容潋追了上去。
“等等别追!”顾朝阳脸色一变,声音却已经淹没在了马蹄声中。
慕容潋的马由于受伤已经跑得极慢了,张山纵马直接追了上去,眼看就要将燕长文击落马下,却见慕容潋突然勒停了那匹马。
张山尚未反应过来,慕容潋手中那夺来的长枪已经向后刺出——
与顾朝阳同出一辙的“回马枪”,直接刺穿了张山的胸口!
“张山!!!”
眼看张山摔落马下,顾朝阳连忙下马查看,而慕容潋也已经被追上来的其他军士包围起来,正在奋力突围。
张山口吐鲜血,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瞪着眼睛死在了顾朝阳的怀里。
张山与顾朝阳一直同吃同住,又曾并肩上阵杀敌,亲如兄弟。
顾朝阳红着眼睛,轻轻合上了张山的眼睛,咬紧牙关,看向已经被包围起来的慕容潋二人。
他不知这女子究竟是何来历,但既然敢接囚车,便形同谋逆。
那匹良驹终于支撑不住摔倒在地,慕容潋护着燕长文,在人群中左突右挡,竟还接连伤了几人。
眼看包围圈就要被她打出一个缺口,顾朝阳面如寒冰,再一次举起长弓,毫不犹豫对准了慕容潋的背影——
这个距离,他绝不会失手!
燕长文拿着慕容潋方才用过的刀,也能抵挡几下周围刺来的兵刃。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到了那闪烁着森森寒光的箭头,以及那支箭后顾朝阳泛着杀意的目光。
慕容潋闻言转身之时,只看到燕长文宽厚的身躯在自己身后缓缓倒了下去,胸口插着一支羽箭,殷红的血很快在伤口周围蔓延开来。
“殿下——!”
慕容潋的脸一刹那失去了血色,她扔了长枪,抱住燕长文跌坐在地上。
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滴落在燕长文的脸颊上,她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后悔。
“殿下,殿下……都怪我……”慕容潋紧紧抱着燕长文的身子泣不成声。
若自己不来劫这囚车,又怎会连累他至此!
“最见不得潋儿哭了。”
有鲜血从燕长文的嘴角流出,他想抬手帮慕容潋擦去眼泪,却终究没有了力气。
“就算活着回到京城,最后也只能是在囚禁中度过下半生,我燕长文……决不愿那般活着。
如今能死在潋儿怀中,也算死得其所。只可惜……”
燕长文的目光带着深深的眷恋。
“潋儿是世间最好的女子,我欲成霸业,与你一同站在这人间最高处,共看山河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