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祥亲自带着祝澜与司滢二人进入了宝库,宝库内珍品罗列,令人目不暇接。
司滢指着其中一个半人高的紫檀木台,“这便是放置九曲明珠的地方。”
祝澜走上前查看,司滢继续道,“我已经问过了这里的库吏,他说昨天他下值之前还请点过库内宝物,那时九曲明珠还在,今晨却不翼而飞了。”
祝澜点点头,让人将那库吏带了上来。
库吏进来时,整个人显得有些瑟缩,眼神不由自主地向监正李祥瞟了好几眼,李祥装作没有看到。
这一切都被祝澜尽收眼底。
她并不点破,问那库吏叫什么名字。
“小人……”库吏又下意识看了一眼李祥,随即道:“小人名叫周向荣,是这里的库吏。”
“你昨晚何时下值?”祝澜问。
“小人戌时下值。”
“少府监宝库乃是藏宝重地,应当有人十二时辰轮流看守。你既是戌时下值,那之后又是何人接替你当值?”
不待周向荣答话,监正李祥便说道:“哦,中丞有所不知。我们少府监的规矩,库中宝物每日清晨与傍晚各清点一次。
库吏只负责白天将新入库的宝物登记造册,晚上戌时下值离去,夜里宝库周围会有重兵把守巡逻,无需库吏在旁。”
祝澜点点头,又问周向荣:“你确定昨夜戌时的时候,那宝珠仍在库内?”
周向荣点点头,说他清点过后还在日志上签了名字,之后将宝库锁好才离去的。
这时司滢补充道:“宝库的钥匙只有一把,一直由周向荣保管。宝库的锁和门窗我们也检查过了,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祝澜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周向荣,有些怀疑。
这时,房顶上突然传来一些声响,接着有大理寺的差役进来向司滢汇报:
“巡捕大人,我们在房顶上发现瓦片有被人挪动过的痕迹。”
司滢让人搬来梯子,自己亲自来到房顶查看,祝澜则是留在宝库内,抬头向上望着。
很快,一丝光亮从屋顶投了下来,上面被开了一个小洞,接着司滢的脸出现在了洞口。
祝澜望了望那放置九曲明珠的紫檀木台,正好就在那洞口的正下方。
司滢从房顶上下来了,对祝澜说道:“看样子,却系有贼人昨夜潜入少府监,在屋顶上开了个洞,然后用钩爪一类的东西伸下来,将宝珠取走了。”
“但是……”司滢神色有几分犹豫,与祝澜对视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祝澜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李祥,“李监正不是说夜里有重兵看守么,重兵看守之下,那贼人还能趁夜色在房顶上开洞而不被发现,真是神乎其技呀。”
李祥的脸色阴沉几分,没有做声,只恶狠狠瞪了一眼周向荣。
“巡捕大人,我们在柜子底下发现了这个!”又有大理寺差役大声说道,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司滢。
那是一根白色的羽毛,唯有羽管的尖尖有一点红色。
司滢看到这根羽毛,脸色微变。
"你认得此物?"祝澜问。
司滢面色有些凝重,“江湖上有一大盗以轻功闻名,他叫石踏雪,被朝廷通缉多年都没有落网。他每盗一物,都会在现场留下这样一根红尖白羽作为自己的标记。”
司滢说着,抬头望了一眼房顶上的那个洞,喃喃道:“若是他出手,还真有可能……但是,不对呀……”
祝澜接过那根白羽放在指尖转了转,“就算他轻功卓绝,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少府监的房顶。半夜在房顶上开那样一个洞,也不可能没有声音。”
她的目光落在周向荣身上,“你说是吧?”
周向荣被问得一个哆嗦,又去看李祥。
祝澜忽然贴近司滢的耳边说了句什么,司滢点点头走了出去。
“李监正,依本官看,你们这少府监……有鬼呀。”
李祥闻言脸色变了变,“祝中丞这话是什么意思?”
祝澜微微一笑,指了指房顶那个洞。
“本官就是好奇这洞口的位置为何如此精准。贼人若是外来的,他若不能隔墙视物,在房顶上是如何得知宝库中那九曲明珠放于何处的?”
周向荣叫道:“兴许……兴许是那石什么的随便开了一个洞,正巧下面就是九曲明珠,这才被他取走了!”
“那也真是太巧了。”祝澜指了指那放置宝珠的紫檀木台。
“宝库这么大,这座紫檀木台被固定在地上,附近一丈内都没有旁的物品。那飞贼还真就误打误撞,随便开了个洞,就正巧在九曲明珠的上方?”
“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呀!”周向荣辩解道。
祝澜冷笑不语,这时司滢走了进来,对几人道:
“有新发现,前几日下过雨,那屋顶的红瓦至今未干,极容易掉色,而且清水洗不干净。”
司滢说着伸出手,手心隐隐出现一片淡红色的痕迹。
“那贼人既然对宝库内的物品摆放位置如此熟悉,很可能是内鬼,只要检查一下少府监内众人的手掌,便知有没有人动过房顶的瓦片。”
听到司滢的话,周向荣的脸色“唰”地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