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廉看过那个叫做吴云功的照片之后,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他照片上显示出来的文字泡长度比刚刚那个袁顺友还要更长,年纪也比袁顺友还要大上五岁。
看犯罪记录的数量,他大概就是这个团伙的老大。
看过这两人的照片之后,岑廉又找到剩下三具焦尸在解剖时留下的照片,意料之内的也看到了他们头上的犯罪记录。
这五个人显然都是盗墓贼,其中吴云功和袁顺友是其中的老手,还有一名一直跟着吴云功的盗墓贼,就是警方已经基本确定身份的韦勇。
另外两个人犯罪记录短上一小截,也没有被打击过的案底,看上去跟着吴云功的时间并不久。
但,死者的身份他们知道了,可凶手的身份暂时还没什么头绪。
如此凶残的杀人方式,岑廉目前比较怀疑是不是两伙盗墓贼因为利益冲突引发矛盾,最终导致一方被杀。
“这个盗墓团伙一直流窜在本省和两个邻省,行事作风比较嚣张,有没有可能引起他们同行之间火拼?”唐华也在朝这个方面猜想。
武丘山摇头。
“那时候我们也动用了一些本地的线人,都说没听过有人盯上他们。”他很快直接排除了这个错误方向。
果然,前面的人确实把所有能走的路基本都走到头了。
岑廉很快换了个思路,干脆去看他们之前盗过的墓。
在康安市盗汉唐墓,在高平市盗商墓,在云中市盗唐墓,都没什么不合理之处。
唯独他们盗的这两个清代墓葬,就怎么看都有些突兀了。
康安市和邻市药官市的清代墓葬可没什么特别值得盗的。
“查过他们出手的文物吗?”岑廉隐约觉得事情可能和这个清代墓葬有关系。
袁晨曦从厚厚的案卷资料中拿出一个文件盒,“我刚刚看过了,都在这里。”
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将案卷资料分门别类重新整理好的。
王远腾看岑廉从里面拿出一些图片资料,就将剩下的那部分取了过来。
他很快发出惊叹的声音。
“好家伙,西汉的鎏金编钟、汉代的琉璃发簪、还有黑陶俑,这是皇室级别的陪葬品啊!”王远腾颇为震惊。
岑廉将手中的一份记录递给他,“这帮人盗的是汉武帝钩弋夫人的汉云陵。”
王远腾啧啧称奇,又去看他们盗取的商代墓葬,更是觉得这帮人要是还活着,现在也被枪毙几十次了。
那可都是大型青铜器,邻省虽然商代遗存颇多,但出土的这种大型青铜器数量也有限。
唐墓就更刺激了,除了一些常规的唐三彩之外的,居然全都是金器。
相较而言,其中几个清代墓葬就显得平平无奇。
“当时找到这几个清代墓葬在什么地方了吗?”岑廉问武丘山。
他不信这几次重启都没有专家注意到这一点。
齐延替武丘山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个清代墓葬非常普通,只能确认是康安市这一片平原地区小富人家的墓,其他的没有办法通过吴云功手里那些被倒卖的文物判断。”
果然,这条路曾经也有人走过,同样没有走通。
但岑廉和他们不同,相较于旁人,他这里还多出一条信息。
这个清代墓葬并不在康安市,而是在距离康安市只有几十公里的药官市。
很少有人会专门跑去那种地方盗一个清墓。
岑廉估计那两个他已经看到名字但暂时没办法调查户籍的小弟,其中有一个大概是药官市的本地人。
需要尽快想个办法拉平信息差。
他灵机一动,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个胆小如鼠的盗墓贼葛家文,这小子他叔叔或许可以拿来当做借口用。
“我去监狱那边问问郑新民,”他十分不经意的起身,“他们活跃的时间和吴云功这货盗墓贼,有一定的重合,说不定彼此之间有些了解。”
其实这话他自己说的也心虚,盗墓贼只有在小说和影视剧里才会有亲密无间的兄弟情,实际上盗墓时为了巨额的财富,父子反目兄弟阋墙的大有人在。
更多的盗墓贼在交易的过程中都选择单线联系的方式,尽量不在同行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岑廉这次只是去给自己的外挂找个借口,他原本也不需要郑新民知道太多。
“我们先去一趟他死亡时候的案发现场,”武丘山作为一名现勘人员,哪怕知道现在根本检测不出什么东西,也更愿意去案发现场看看。
于是照旧是岑廉和王远腾一起去见郑新民,武丘山带队上山看现场。
林法医在他们出门的时候过来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就继续回法医办公室给人做伤情鉴定。
这种活,她一年到头都少不了。
王远腾在车上的时候看向岑廉。
“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他从岑廉提出要去见郑新民就有这种感觉。
岑廉心中一惊,原来他们队里还真有直觉流的选手。
“说不上发现,我记得我在药官市的亲戚家附近好像见过这种盘子的碎片,”岑廉坐在副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