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知照带着一群官吏下属过来,他们都戴着遮脸的帷帽,身穿罩袍,这齐刷刷的装束让人看着便心生不安。
那些家属就惊慌失措的喊:“你们这些走狗!还要助纣为虐吗?!”
“非是如此,在下是端王座下,与张家素无瓜葛,只是端王殿下身负赈灾之责,要防灾防疫,你们将尸身摆在城中道路上,怕是容易惹来疫病。”孙知照温和劝说着。
对于端王一行,许多荥州城百姓是尊敬的,第二次洪灾马上就解决了,而后百姓没再忍饥挨饿,现在还在帮失去家园的人盖房…
只是,亲人被杀的仇恨也不是别人出面就能调解的。
“尸身不摆出来,怎么能让人看见张家的罪孽深重!他们到现在还闭门不出,还想装聋作哑!”
“各位稍安勿躁,我请来了几个仵作,现在就可以当街验尸,有何论断可当即大白于天下!有此凭证,再去报官求公正,任凶手再装聋作哑也是无用!”
孙知照劝说道:“死者还是要早日入土为安,身前了了,死后就不要再曝尸街头了!”
“是啊,我们都记着呢!日后报官我们都可以做证!”
有外围的百姓应和,人死了有五六日了,这大热天早就开始腐烂了,十三具尸体摆在这儿更是恶臭难闻,若不是凑热闹的心切,这边根本呆不住人。
“可是他们张家一手遮天,报官根本就无用啊…”身为张家奴人的家属,对于张家的势力也是有所了解的,若不是有人跟他们说,一起过来闹能得交待,他们可能就把怨恨默默咽下去了。
孙知照笑道:“他们张家再一手遮天,能遮得住端王殿下吗?”
百姓们当即摇头,再愚昧无知的人也知道王侯将相,王爷可是顶尖儿的大人物。
“端王殿下此来的职责是赈灾,对于大伙和张家的恩怨不能多加干预。但端王在此期间也会旁观民情,大小官员若有枉法之举,必会由端王殿下上奏,直达天听!”
孙知照不遗余力的给自家王爷塑造英明的形象,慷慨激昂道:“大伙不妨试试,将你们的仇怨附于诉状,将罪人绳之以法!”
张家宅子的后门。
有身穿帷帽罩袍的女子匆匆观察了下四周,百姓们都被吸引去前门看验尸了,后门四下无人。
“娘亲别急,我去求求王爷。”张侧妃也是一身笼罩。
康王自来荥州就直接在衙署住下了,可没有召张侧妃回去,张家人也不敢就这么回山庄,生怕万一召见会怠慢了,于是都在城里宅子住,今日刚好都被堵个正着…
“姐姐,我同你一起去吧!”张茹锦也是心急,张家一荣俱荣,如今事发她也着急…
张侧妃帷帽下眉头微蹙,语气莫名的问:“我去见康王殿下,你去做什么?”
这些女人家的心思,张家一母两女都心有灵犀,张茹锦称不上是国色天香,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比长姐精致许多…
张大夫人没吭声,看着两个女儿不知道在衡量什么,但张茹锦马上辩解道:“姐姐误会了,我是想去找端王殿下身边的柳夫人,那柳夫人受宠的很…”
“你是想说我不受宠吗?!”张侧妃像被踩了尾巴一样。
“不是!自然不是!”张茹锦犹疑了一下说:“端王他们来了以后…张家接二连三…”
母女二人顿时惊悟,这事难道也是端王搞鬼?张大夫人悲愤道:“就说了几句闲话而已!坑了张家那么多银两,二房到现在还半死不活的,还不够吗?!”
“母亲!小声些!”张茹锦低声唤道,又悄声说:“不能确定是怎么回事,总之我去找柳夫人说说话,兴许能有用呢?”
“可柳夫人和端王不是还在河庙镇吗?去衙署也见不着人啊。”张大夫人也觉得可以试试,上次儿子的事,就足见柳夫人是说得上话的。
“听说河庙镇的疫情渐缓,说不定柳夫人很快就回来了,而且端王义子不是在衙署吗?我上次见那小孩是好相处的样子,也许能让他代为求情。”张茹锦也没把握,但努力试试没有错。
张侧妃心里不舒服极了,她一个有名有份康王侧妃在这儿,母亲和妹妹却想求助端王身边的无名寡妇!只是康王上次就说过不会出手,她也清楚,想改变康王的决定,难如登天…
“走吧!总之趁现在没人先过去,别又被围上了!”张侧妃忍下不快,总归不能眼看着张家万劫不复。
数个全身笼罩的女子过去,没引起百姓注意,街上还有许多端王的人这么打扮呢。
衙署门口,如今的布置甚是奇特,端王的侍卫守着,康王的侍卫也守着,各占一边泾渭分明。
张侧妃自然是走向康王那边的侍卫,撩开帷幔露出脸道:“带本宫进去,另外去通禀王爷,就说本宫有事求见。”
“娘娘稍候,属下这就去通禀。”
一个康王侍卫转身进去了,但剩下的几人还拦在门口,没有让开的意思!
张侧妃顿时满心怒火,呵斥道:“这点规矩都不懂吗?难道要本宫站在外面?”
侍卫们为难的面面相窥,康王交待了,张家的人若是来找,不让进。张侧妃是康王的眷属,可出身是张家,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