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时钰突然陷入了低落。
柳如思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这时候需要哄着,伸手扶住他的脸,以柔和眼神对视。
“就算不论男女关系,我们也至少是朋友对吗?我自然是希望你平安常在。”
柳如思解释道:“可主帅虽然被敌方紧盯,但肯定也是我军防护最严密的吧?”
“这世上哪有无懈可击的防备?两军交战,必定无所不用其极!你可知当初我征战西南,曾在短短一个月内就遇过三次暗杀?若不是我身怀武艺,睡梦中也能维持机警,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
这也是为何武艺高超的将军更能被军中推崇,不仅是人们天生慕强,武力是最直观的强大。更是因为,主帅要是连自保都难,随时可以被擒王,再足智多谋又有什么用?
褚时钰道出苦楚,只希望能看见她眼中的担忧和关切。
但柳如思依然固执己见,温声劝说道:“越是处于重要的位置,自然越是有凶险…只是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例如一份伟大的事业。”
失落感占据了内心,褚时钰轻声道:“你说过,对秦皓的期望,不盼他封侯也不想他死道边,只希望他一生平安所得皆愿…”
在乎的人,又怎能没有一丝顾虑的,让他处于险境?
柳如思有些哭笑不得,他居然跟秦皓对比…但又有些艰难的,设想这个问题,如果是秦皓…
“如果他的理想是驰骋疆场,即便担忧不舍,我也…不会阻拦。”
“我说了,我志不在此!你对秦皓是不会阻拦,却是把我往不愿的道路上推!”
褚时钰知道,和秦皓对比是他自不量力,可她连一点担忧不舍的样子都没有…他就是忍不住,越发的不知足。
踌躇了好一会儿,柳如思才迟疑说:“如果国家到了危在旦夕的地步,如果秦皓是天降大任的那个人…我会希望他挺身而出…”
“但现在并非危急关头!大夏正值鼎盛,兵强马壮,瓦剌鞑靼至多是骚扰一下边关安宁!即便我不上阵,大夏人才济济,多得是能担重任的良才虎将!”
眼见他越发悲愤而激动,甚至眼中的委屈都泛起涟漪…
柳如思上前搂住他的肩膀,努力踮起脚尖,红唇迎向他的嘴唇…
他们的身高差距很大,若褚时钰不低头,柳如思很难碰到他。
可即便知道,这不过是用来安抚他的举动,他又怎能拒绝得了,她主动的亲昵。
褚时钰顺从的俯身噙住娇唇,以唇舌激烈的掠夺,来填补内心的不平衡…
因是柳如思有意补偿他,即便是被霸道热吻到有些窒息,她也未做出抗拒的反应,但褚时钰感觉到怀中人逐渐无力,也停下了不知疲倦的索取。
气喘吁吁的依偎在他身上,缓和了一些,柳如思才柔声说:“你误解我了,我想要你去,并非是因为不在乎。”
“相反,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不可替代的稀世之才,其他人或许也能得胜,但你能比任何人都做到更好。”
“打胜和胜利也是不同的,对吗?”
褚时钰做不到对她的赞扬无动于衷,但也不想应她,别扭的保持沉默。
柳如思淳淳善诱道:“你知道,不像许多村庄是以宗族聚集而成,东山村是不同姓氏的百姓聚集而成的。”
“这源于五十年前的战乱,许多人家都是为了逃离兵荒马乱,而躲进的大山里。可独木难支,逃离了兵祸,还有蛮荒中的毒虫野兽。为了能休养生息,逃荒的人们抱团取暖,成了小小的村庄。”
“原本东山村是不出世的,甚至故意找的出入困难的偏僻山区。直到大夏立朝后,天下太平,东山村还观望争吵了十来年,才决定开出一条易守难攻的小路…”
褚时钰想起小叔指给他看的,那段秦烈出事的山路…
那地势确实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条路崎岖狭窄,且临近石崖,若是遇敌,只需在石崖上布置少量人手,就可以用落石、弓矛,挡住数以百倍的大军。
当然,也正是因为那路凶险,才会有石崖落石,断了秦烈性命…
“或许,对于你们这样的王侯,繁荣昌盛不过是财政、功绩上的一些空洞言语,即便是风雨飘摇,也影响不到你们的锦衣玉食…”
柳如思轻声道:“就像你方才说的,对大夏不满了,你就能换个地方,另立一个王朝对你来说也并非异想天开。”
“可底层的百姓们不同,农人们面朝黄土,扎根于脚下的土地,往往是迫不得已了,才会背井离乡。”
“繁荣昌盛,对百姓来说,是他们安居乐业的基础,是他们可以期盼明天的保障…”
柳如思仰头看向褚时钰,语气诚恳道:“而你是能左右这一切的天之骄子。”
“东山村离西南边关不远,我也曾听闻边关时常有惨绝人寰的灾祸……当初西南战役,换个人或许也能平定,可他们能像你一样,一战定乾坤吗?”
“因为你,西南边关得以长久的和平,边关百姓不怕再突然有敌国匪兵袭击。”
柳如思再此踮起脚尖,红唇在他唇上摩挲着,柔声道:“所以,这次你有机会能去西北领兵,我希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