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如思斗志昂扬的模样,褚时钰不禁心跳怦然!
她越发的光彩夺目了…
可心动之余,褚时钰又回到放不下的担忧,争辩道:“我没有要限制你的意志!你想行医我很赞同,只是不想让你接触那些会染人的病而已…”
“之前是我吩咐的不够仔细,下面的人大约是一刀切了,以后会让他们放宽条件,仔细甄别,不会只放贵家女去看诊了。”
柳如思无奈道:“能别为难你的下属们了吗?他们要怎么甄别病人是什么病?直接放开限制,让病人来去自如就行了。”
“不行!”
褚时钰否决道,他可是知道,曾有染了花柳病浑身恶臭的女人试图去女医馆的!至少那些青楼女子,还有明显的恶疾得筛掉!
眼见她眉头拧起就要发火,褚时钰连忙小声补充:“拦下的病人也没多少…”
褚时钰委婉的嘟囔道:“而且,那些疑难杂症,就算放进去…你也不见得能治…”
柳如思不禁脸色微黑,这是说她医术不好是吧?!虽然是事实…
“病人不多我可以慢慢攒口碑,等声名远扬了,自然会有更多人来看诊;传染病我会尽量做好防护,避免染病;疑难杂症现在治不了,多接触一些也能掌握经验,将来也许就会治了。”
柳如思说着,又平静而怅然道:“当然,可能我天资不好,不够聪明…也许我努力一辈子,也成不了李春甫老师那样的神医。”
褚时钰心下嘀咕,这还不够聪明,他不过稍微有点小动作,都瞒不住她!
“但这些是我尝试后才会知道的结果!不能你觉得我治不了,有风险,就直接帮我拦了,断绝我发展的机会!”柳如思严厉控诉!
瞒又瞒不过,退让又做不到完全退让,褚时钰只得劝说:“据我所知,再厉害的大夫也不是什么都会治的,有些名医甚至专治某种病,你比起其他郎中还擅长治外伤,不治那些会染人的恶疾也相差无几啊!”
“我知道,术业有专攻…我也不是非要治传染病!”
柳如思不禁无奈,现代医学分科能分出几十种专科医生呢!
褚时钰满是不解问:“那你我诉求不就一致了,我让人拦下传染病患又有何不妥?”
“当然不妥!你这是越俎代庖!有多少病人来,我能不能治,我要主攻治什么病,都是该由我自己考虑的问题!”
“不仅是女医馆的事,还有我家里的事务,我自己的安全,我的人生规划!你可以建议,但不能替我做决定,即使我们的意见是一样的!”
说起来有些绕口,柳如思又举了个简单的例子。
“就比如那把锄头,也许我根本就用不到,但你不能剥夺我使用的权力!”
褚时钰有些匪夷所思的问:“那算什么权力?”
“当然是权力!根据自己的意志,自由支配自己的人生,是最基本的人权!”
然而褚时钰还是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柳如思也反应过来,她居然和封建权贵讲人权…
其实她不想费劲去扭转别人的观念,一些思想难以为人所接受,也不一定符合时代的现状。
可这不代表她自己能妥协,为了自身的权益,柳如思叹了口气,认真讲述道:“人应该拥有基本的发展权。”
“锄头是农具,即便世俗认为它卑微,但却是最为普遍的谋生工具。”
“一个能拿起锄头的农妇,就代表了有种地这一项安生立命的能力,她可以不仰仗他人的鼻息。”
“她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机会,能决定种地还是放牛,亦或是投身于养殖业,无论结果好不好,富有还是难以为继,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是自由的。”
不过一段话说完,她就看见褚时钰以一种你在说什么鬼话的眼神看着她!
柳如思也略微顿了顿,她的表达能力好像退步了?…随即又说:“但换作在这繁华的宫里,虽然锦衣玉食,可却与嗟来之食无异,人生被牢牢禁锢在朱墙中,许多事都由不得自己选择…”
褚时钰哭笑不得的问:“所以在你眼里,皇后还不如一个农妇有权力?”
“在自身的人权上…一定程度是这样的。”柳如思说着声音也有点虚…
“皇后随时可以杀掉一个农妇,甚至不需要理由。”
褚时钰轻声直言道:“我不知道你想说的人权是什么,但一个人要谈所谓权力,至少得活着,对吗?”
“…这也是人权里的基础,生命权,随便杀掉一个农妇是侵犯人权的……”
柳如思越说声音越细不可闻,果然,她不该在封建时代里讲人权的!
但眼看褚时钰越发不以为然,柳如思又严肃坚定起来,在褚时钰这种人面前,不能露怯,否则他就会得寸进丈,直接按他的意志行事!
“生命是很重要,可没有自由的活着,和死了也没有区别。”
柳如思慷慨正色的念出名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又是匪夷所思的话,但看她神色认真,褚时钰也难以当作玩笑,正色反驳道:“没有生命,哪来的爱情和自由?”
“但失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