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图苏格察觉到她语气中的唏嘘,知道是被触动情肠,就算是没有让人去查也能从她以往的话语中知道,陆家绝不是什么好地方。
失去母亲庇护的她没什么好日子,估计父亲也早就把她忘在脑后。
穆图苏格两手穿过陆禾月的胳膊,按住她的后背把人抱在怀里,这个姿势让她就像是娃娃一样紧贴在他怀中。
他因为要养伤只穿了一件寝衣,薄薄的布料挡不住什么,陆禾月甚至觉得自己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我给阿月起的名字也很好啊,哈兰格雅多美的名字。”他一下下摩挲着陆禾月的后背。
“东山月,的确是个配得上大阏氏身份的名字。”她点头道。
然后就被扯出怀抱提起来,与那双蓝眸只有呼吸可闻的距离。
“东山月出自朔北古老的诗歌。”他低沉的嗓音念起朔北语,“在那东山顶上升起白白的月亮,年轻姑娘的面容浮现在我的心上,东山月不止是增曲雪山上那轮明月,更是此生挚爱之意。”
陆禾月愣住了,耳边只有那句关于东山月的诗歌,还有最后那句此生挚爱。
心中一片荒芜在此刻生出嫩芽,原来被人珍爱是如此美妙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她终于明白那些犹豫那些愧疚从何而来,也明白为什么会纵容他。
天神见证,她心动了。
并非男女相悦之心动,而是从来没有被珍视过的人,对于别人捧出的好无法拒绝。
原来也会有人把我放在手心,如珠如宝般爱护。
意识到这一点,陆禾月决定要加快原本的计划,必须要在自己彻底沉沦之前离开朔北,去成为阿娘希冀中的九天鹤,而不是被牵绊在这里。
动心不是罪过,但为此而放弃一切那才叫愚蠢。
她清清楚楚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是从另一个嘴中说出来,“真是个好名字呢。”
穆图苏格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就算是没有为之动容,那也该有惊讶或者抗拒,但陆禾月无论是语气和表情都十分平静。
他思考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想要补救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帕米达冲进来,“大单于,奴来看你了。”
艳丽的少女此刻梨花带雨,但要是细看就能发现眼角真是一滴泪都没有,全都在眼睛里打转。
陆禾月立刻推开穆图苏格,然后下榻站好整理衣襟,速度快得仿佛是错觉。
感受到怀中空空穆图苏格也没了好心情,看向帕米达,“谁给你的胆子敢闯大祭司的帐篷?”
帕米达立刻停止哭泣,“奴……奴只是担心大单于,大阏氏没有告诉奴您的情况,大家又说您受伤了,我一时情急才……”
“这么说,是大阏氏的错了?”他微微向后仰看着眼前人表演。
帕米达立刻摇头,“大阏氏每日辛劳哪里顾得上这些,是奴太担心大单于才会闯进来,还请您责罚。”
说完她立刻叩首在地,姿态优美更是显出她婀娜的身段,就是有些太刻意了。
陆禾月转头看向穆图苏格,眼睛里是明晃晃的揶揄,就看他如何消受这美人恩了。
“不是说担心我吗,我怎么忍心责罚你。”穆图苏格笑道。
帕米达自以为计划成了,抬头睁着一双碧色的眼睛含羞带怯看过去,“奴自波斯一路辗转漂泊,只有大单于才让奴真正安稳下来,奴愿此身只为大单于而活。”
穆图苏格不动声色微微挑了下眉毛,明显就是看戏的心态,但嘴上温柔不已,“原来你如此挂念我,那为我什么都肯做吗?”
帕米达难言心中激动,“奴是大单于的人,自然是什么都愿意的。”
说完她收回目光时还扫了一眼陆禾月,自己已经与大单于眉来眼去了,没想到她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真是个木头。
穆图苏格牵着陆禾月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大祭司说我要想好就要向天神祈祷,但凡人之力终究不够,需要有人亲自去见天神才行,看来是有了个好人选。”
帕米达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她没有想到大单于竟然要送自己去死,这和她的设想完全不一样。
他难道没有看到自己的美貌吗,没有注意到自己优美的身姿吗,怎么还舍得送她去死。
帕米达冷汗直流不知道该说什么挽救,原本妖娆的姿态开始发抖,看着真是分外可怜。
穆图苏格脸上挂着恶劣的笑,“不是说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吗,我这是给你机会啊。”
他对于这种游戏从来都是乐此不疲,哈图更是在一旁帮腔,“就由我来亲自动手,保证让你感觉不到痛。”
帕米达这下子直接瘫倒在地上,别说什么痛不痛的话,她根本就不想死啊。
她也顾不上诱惑穆图苏格,朝着陆禾月爬过去道,“大阏氏救我,我不想死!”
来了这么多天她早就打听过,人人都说大阏氏性格温柔是个最好说话的,更何况她还为了侍女挺身而出被带走,只要自己足够卑躬屈膝她肯定会可怜自己的。
帕米达在生死关头激发出无限智慧,几乎是豁出命去磕头祈求对方,希望对方能够发发慈悲。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