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有人阻拦,刘氏顺利进入书房,看到陆瑾正临床练字。
他还是那样丰姿俊秀,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让他如美玉般更加温润,让刘氏忍不住伸手扶了扶发簪,在夫君面前她总是自惭形秽。
等陆瑾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他头也不抬道,“你是为了禾青的事而来吧?”
“夫君。”刘氏举起帕子拭泪,“外面都已经风言风语了,我们不能看着禾青被泼脏水啊。”
“真是奇怪,之前有下人议论禾月的时候你说清者自清,怎么落在禾青身上就一时半刻都忍不得?”陆瑾走到水盆边挽起袖口洗手。
刘氏走过去想要服侍被直接躲开,她讪讪道,“禾月为人沉稳对于这些话从不放在心上,但禾青年纪还小怎么经得起呢。”
“都已经出嫁了算不得年纪小,难不成一辈子都要靠着娘家,身为太子妃就要有解决的手段。”
刘氏知道自己这个夫君冷清,就算是成婚这么多年也难得见他笑脸,没想到事关女儿也能如此不放在心上。
她再也忍不住上前两步,“这些谣言传到圣上耳中,肯定是要问责禾青的,到时候太子妃受辱陆家难不成就有脸面?”
刘氏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迫使陆瑾低头,但陆瑾显然是不吃这一套,“你们母女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别把太子当成傻子,他怕是比你自己都清楚。”
“不可能。”刘氏下意识反驳但又想起东宫不许人出入的命令。
太子现在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根本就不正常,关于太子妃的谣言都已经传遍京城,他应该是第一时间想办法解决,但他这个态度更像是冷眼旁观。
想到这里刘氏就觉得手脚发冷,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禾青就是被所有人都放弃了,一个被放弃的太子妃会是什么下场,她简直不敢想象。
她也不顾忌什么主母体面,扑通一声跪倒在陆瑾面前,“夫君,禾青是我和你唯一的孩子,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啊!”
陆瑾后退两步,“这是你们自作自受,我不需要一个无用的女儿,听说禾月在朔北十分受百姓尊敬,禾青不能为陆家增光反而连累整个家族,你觉得我会偏向谁呢?”
刘氏听明白了,夫君是绝对不会出手相帮的,她愤恨不平地起身,“我就知道你还念着那个贱人,你不救我自己去救!”
眼看着刘氏连往日端庄都顾不上飞跑出去,守在外面的管家进门道,“老爷,已经查明是朔北人最先传出来的消息。”
陆瑾拿起桌子上的《战国策》,“这是禾月的主意,那孩子和她母亲一样聪明,知道该怎么保全自己,更知道如何抓准机会借势报仇。”
管家躬身道,“大小姐是像老爷。”
“还是不像我比较好。”
这则流言刚出现在街头的时候,宫里就已经知道了,毕竟那些暗探也不是吃干饭的,当朝皇帝又是个多疑的人,恨不得所有事尽在掌握。
他看着面前青春正盛的长子,心中有那么一丝不悦,“说说吧,这件事你怎么看?”
“就是太子妃做的。”萧怀誉几乎是断言。
“你倒是认得痛快。”
萧怀誉垂着眼帘挡住所有情绪,“她本就是算计长姐才得以成为太子妃的人,自然会心中惴惴不安,偷了儿子的令牌调派刘氏族人,就是想要除掉陆大小姐,这样才能坐稳太子妃的宝座。”
他毫不犹豫把所有事情都推到陆禾青身上,早在那些人失去联系的时候,他就立刻扫清所有痕迹,反正那么大个替罪羊在面前不用白不用。
皇帝笑了,“所以,你也承认还恋着永安是吗?”
萧怀誉没有想到父亲会问出这样的话,而且他说的是永安而非陆家大小姐,那就是在警告他。
警告他要记住陆禾月现在是他妹妹,作为当朝太子是不能和永安公主有任何牵连的,他们的名字现在躺在一本玉牒里。
“父亲,儿子只是不甘心被欺骗而已,至于永安已经身在朔北,我们之间不会再见面。”萧怀誉低头道。
皇帝把玩着从棋盘上拿走的棋子,“这样我就放心了,太子妃是先帝定下的人,就算你再不喜欢她也要留在身边,大不了供起来便是,来日你继位立她为后,如此才对得起你爷爷啊。”
萧怀誉当即动容不已,“儿子记住了,此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弃太子妃不顾。”
皇帝亲手扶起他,“真是好孩子。”
殿中父慈子孝真是一派天家风范,可萧怀誉踏出殿门后就一言不发往宫门去,直到上车才敢冷下脸。
他知道父亲根本就不是顾念什么先帝赐婚,真如此在乎当初就不会答应把陆禾月嫁出去,只是用这个作为借口让他不许休妻而已。
当初公主和亲这样的大事,都是在陆禾月离开京城后他才知道,其中固然有刘家隐瞒的原因,但肯定少不了父亲的手笔。
他知道自己喜欢陆禾月,所以千方百计也要拆散,天家哪里来的父子。
看着萧怀誉离开皇帝把棋子扔回棋罐,“这样糊涂的太子妃可不好找,还是让太子消受吧。”
至于那个陆禾月,封公主的时候他见过一面,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