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禾月的记性很好,起码不久前听过的话是不会忘记的,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她再次被拉到靶场,本以为是要换一种武器进行教学,没想到穆图苏格拿出了一把弩箭。
这把弩箭看起来不大,陆禾月拿在手中刚刚好,而且也不算是太重,更妙的是不需要她自身使用力气,只需要扣动机关就能够把箭射出去。
“既然是要尽快掌握保护自己的力量,那等你练好臂力肯定来不及,齐国的使团已经出发正日夜兼程往这边赶,谁知道我那位好叔父会不会又搞出什么来,还是用弩箭比较适合你。”穆图苏格一边装载羽箭一边说道。
“那为什么之前还要让我练习臂力拉弓?”
“因为我忘了还有这个东西。”
真是清新脱俗的理由,虽然知道穆图苏格是在说实话,但陆禾月竟然第一次想要听虚假的谎言。
穆图苏格站在她身后,抬手将弩箭放在她手中,然后用另一只手托起,“阿月,弩箭的威力比弓箭要大,一旦射出就算是穿甲也不能幸免,所以你要做到一击必中,千万不能犹豫,箭就是你的心,足够坚定才能一往无前。”
听到他叮嘱的话语,陆禾月立刻收起所有飘散的心思,专心将注意放在手中的弩箭上。
“阿月,你现在最想杀谁?”
“牧丰。”
穆图苏格默默记下,然后松开手道,“那你眼前的就是牧丰。”
几乎是话音刚落,陆禾月就立刻扣动机关速度惊人。
而那只承载了无边恨意的羽箭射向远方,正中干草人的脑袋,并且直直穿过看人后脑一凉,起码站在边上的哈图下意识抬起手。
“看来还是要赶紧找到人才行,不然我们大阏氏要不高兴了。”穆图苏格伸手抚摸她的鬓发。
陆禾月放下弩箭,“他迟早死在我手里。”
“那要是已经死了呢?”
“挖出来鞭尸。”
穆图苏格能感觉到,陆禾月绝对不是在说气话,她真有这个打算。
不过想来也是,要是没有牧丰这个叛徒,千秋寨现在还作为江湖帮派生活在江南,她母亲也绝对不会嫁到京城当妾室。
西域一处隐蔽小城里,牧丰还不知道有人惦记着要把他鞭尸,按照惯例把自己打扮成留着大胡子的邋遢样子,低着头穿戴好斗篷,和千秋寨人印象中的人大相径庭。
确保自己都认不出来原本的样子后,他才出门去城主府拜见。
经过通报之后他很快就被请进去,进门他立马跪在地上,“拜见殿下。”
坐在上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标准的中原人长相,就算是眼角已经爬上皱纹也不妨碍他的俊美,鼻若悬胆鬓如刀裁,那双桃花眼里带着刀锋的凌厉,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臣服。
顾彻抬手道,“起来吧,都已经窝在这西域小城,还说什么殿下不殿下的。”
“在牧丰心中您永远是尊贵的殿下。”牧丰就算是站起来态度也恭敬至极。
顾彻轻笑一声,“这话你也对千秋寨说过吧。”
牧丰立刻摇头,“我心中只有殿下,绝对不会对第二个人效忠。”
他这话说得好似发自肺腑,可惜顾彻半个字都不信,慢悠悠开口道,“齐国那边来信,千秋寨已经有新的少主了。”
“这不可能!”牧丰惊叫起来,“楚令姜当时身中奇毒,就算用解毒丹也活不过几年。”
“千秋寨也不是只有一个楚令姜,难道就不能另立少主。”
“那就更不可能了,千秋寨是楚伯尧一手创立,手下的人都只认他,要是随便找来一个人就能当少主,也不至于群龙无首这么多年。”
看着牧丰斩钉截铁的样子,顾彻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这是他陷入思考的表现,这个时候谁开口谁倒霉。
牧丰自然是个聪明人,他赶紧闭嘴低头生怕自己喘气的声音会让对方厌烦。
“楚伯尧只有楚令姜一个女儿,那有没有可能是楚令姜的孩子成为新少主?”顾彻给出一个推断。
“这不可能,当时楚令姜还没成亲呢。”
说完他就对上顾彻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牧丰这才反应过来只要楚令姜当时没有死,成亲生孩子不是不可能。
“那……那我……”牧丰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窜上来。
顾彻点头,“现在千秋寨的人正到处找你呢,都已经有摸到西域这边的,看来就算是说你死了都得把棺材挖出来。”
他的语气十分愉悦,似乎很期待这样的场景。
牧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您不能让他们找到我,要是落到他们手中我就算是想死都是奢望。”
顾彻低头把玩着手上的宝石戒指,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现在的牧丰只不过是丧家之犬,也提供不了什么帮助,但要保护他不被千秋寨找到那要费很多力气去安排,实在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后,牧丰一咬牙,“您必须要这么做,要是被他们找到我不保证会说出什么。”
顾彻轻笑一声,“你能说什么呢,和他们再说一遍自己是如何背叛千秋寨的,估计还不等说完就被一刀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