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贤王对于这个梦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还是温言道,“身体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好。”
倒是跪在边上的中原女奴惊讶不已,“史书上但凡圣明帝王降生,都会有异于常人之处,梦日入怀就是其中之一。”
圣明帝王四个字真是说在了左贤王的心坎上,他想要一个继承人是想证明自己的英雄气概,也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追随他会有未来。
其中真正对于孩子的期待不多,否则他为什么不对琪娅拉更好一些,那可是他在此之前唯一的孩子。
现在听到女奴这样说,他简直是高兴得不得了,“看来我儿能够一统草原,一统天下!”
在这期间娜丽尔没有说一句话,她只是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低垂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身上总是萦绕着让人看不透的迷雾,左贤王软硬手段都用过,但结果是失败的。
不过左贤王此刻不在乎他怎么想,大手一挥道,“今天晚上我要大宴宾客,庆祝我即将诞生的继承人。”
“那我呢?”娜丽尔开口道。
左贤王愣住了,“我的小花,你说什么?”
“我说那我呢?”娜丽尔忍着恶心坐起来,“作为你继承人的母亲,我没有资格出席吗?”
左贤王微微皱眉但很快扯出一个笑容,“宴会上人太多,你要是去了出什么事情该怎么办。”
“既然是圣明帝王那就不会出事,这可是朔北王族唯一的孩子。”娜丽尔将后半句咬得很重。
“你说得对,这是王族的孩子。”
左贤王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说他没有儿子穆图苏格不是也一样,齐国公主嫁过来都快半年了,肚子没有一点动静。
如今他被埋在雪山下,自己却即将见证儿子的诞生,到底是谁赢了?
他将手放在娜丽尔的肚子上,“齐国公主马上就要病死了,不同等多久咱们的儿子就能成为朔北的继承人。”
左贤王语气中含着无限野心,多年夙愿马上就要实现,手掌都忍不住战栗。
“既然这样,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王帐呢?”
左贤王微微眯起眼睛打量娜丽尔,“你为什么护这样想。”
他收回放在肚子上的手,甚至稍稍后退了一些距离,娜丽尔从来不会对这些事情多言,怎么今天会突然这样说?
娜丽尔似乎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继续道,“齐国公主什么时候死也不知道,大单于更是不知所踪,要是等下去儿子就要出生在这里,哪里比得上王帐来的尊贵。”
她一直都在看着自己的肚子,没有分出去哪怕一丝眼神。
“你说得对。”左贤王的语气又软和下来,“可王帐那边的情况还很复杂,贸然过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是左贤王,难道还有做不到的事情?”娜丽尔那双碧色的眼睛望过去。
那双眼睛里没有多少质问,似乎只是随口一提,但落在左贤王心里却是轩然大波。
他真的要继续等下去吗,明明现在王帐不堪一击,只要自己大举挥兵就能够平定,为什么要等呢?
他是不肯把事情放在刀尖上的必须万无一失才会选择出手,所以当初才会让那个波斯的杂种当上大单于。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儿子马上就要降生,难不成还要让他顶着左贤王之子的头衔。
娜丽尔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提,吩咐女奴,“取些中原绸缎来,我要给孩子做些衣服。”
女奴赶紧告罪,“绸缎是大阏氏成婚时送来的,侧妃们分一分不剩下多少,上次给您做衣服用掉了最后一匹。”
娜丽尔倒是没有生气,“那就算了,中原的东西不易得。”
女奴松了一口气,生怕现在这位被大单于捧在手心的侧妃会发火,那自己肯定会被拖出去处死的,毕竟奴隶最不值钱。
左贤王冷哼一声,“这有什么不易得的,我明日便亲自带兵去王帐,这世上所有好东西都会捧到你面前。”
对此娜丽尔没什么反应,要是换做其他侧妃肯定是要凑上去称赞他战无不胜,可她就连下床的意思都没有,左贤王并不意外反而还笑了。
话是这么说,但左贤王还是让人再去查探,必须确保陆禾月是真的要不行了,这个齐国公主本身没有什么威胁,真正需要忌惮的是她背后的齐国。
不过这些话他不会在人前说,很多事情私下进行就可以了。
海东青冲进了王帐,借着夜色的掩护落在陆禾月的帐篷外,被哈图一把拎起来拿走爪子上的信,然后迅速扔出去惹得它回头就要给他一爪子。
宝宁接过信,“你非要惹它做什么,留下伤就高兴了。”
“我这不是怕它被发现吗。”哈图嘿嘿一笑,颠颠跟在她后面。
海东青送来的是一个竹筒,看起来不算小,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包不知名粉末,陆禾月看完之后就放在火上烧掉,然后让宝宁倒水。
“小姐,这到底是做什么的?”宝宁把水端过来但有些心中不安。
陆禾月把药粉放进杯子里,直接全部喝下去,苦得她舌根发麻半天才缓过来。
“没什么,就是吃下去之后会让我表面看起来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