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见过陆禾月的人都得承认,这是一个美人,哪怕是在京城有木头之名的时候,也没有人会说她貌若无盐,否则陆禾青也不会那么讨厌她。
而坐在翰儿朵外的大阏氏,更是如同盛放玫瑰一样美得惊人,观容貌已经是无可挑剔,而更吸引人的是她的气势。
端坐在椅子中的陆禾月还带着憔悴,那是药粉造成的后果,就算是上了胭脂也挡不住,但那双眼睛没有丝毫疲态,如同熊熊燃烧的两朵火苗,只要一阵风吹过就能点燃整个草原。
就在刚刚她用弩箭亲手杀了一个人,鲜血四溅却没有沾到她半点裙角,她依旧高高在上不染纤尘,谁都不会再认为她单纯无害。
这是陆禾月第一次自己动手杀人,但她心中一片平静,似乎只是在对着干草人练习而已。
“哈图,把刀给我。”她似乎是站在边上听另一个人说话。
拿起被哈图奉上的那把刀,陆禾月转头看向外面的战场,越过那些兵戈左贤王高坐马上,没有人能看得清他的表情。
不过陆禾月也不在乎了,她毫不犹豫挥刀砍在那个探子的脖颈处,就算是经过练习她的力气也不足以做到斩首,但飞溅起的鲜血已经足够了。
留守在王帐的将士们第一次感到折服,不是出于对大阏氏身份的听从,也不是女神爱女的敬畏,而是对陆禾月本身的折服。
朔北人从来都敬服于强者,而大阏氏所展现出的足以让他低头。
到了现在她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两军交战最重要的就是军心,把刀扔回给哈图后陆禾月开口,“大单于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他带着增曲神山的祝福而来,诸位与我共诛乱臣贼子!”
陆禾月没有再用译者,而是用朔北语说出这句话。
熟练的发音显然不是临时抱佛脚,众人没想到大阏氏能够如此自如地使用朔北语,难不成这就是女神爱女才会有的天赋。
但后半句更是点燃了他们的希望,大单于还在那他们的努力就是有意义的。
左贤王不清楚王帐发生了什么,但显然对方士气高涨,就连自己的大军都没能直接拿下,只觉得困难重重。
他有些急躁起来,“把整个王帐都给我围上,必须要在其他部族反应过来之前攻破。”
他和穆图苏格的确是平分秋色,但他掌握在手中的部族远不如对方,这也是他能忍这个小崽子十几年的原因。
死去的哥哥当年威望如日中天,不少部族首领都是真心追随他的,就算是死后也不曾改,让他的拉拢没有任何效果。
所以他听从陆欢的建议弄死那个小崽子,然后快速出兵平定王帐,到时候那些部族首领就算是再不服也没办法,朔北王族只有自己一个人,他们已经找不出第二个继承人来。
而且,左贤王心中控制不住的激动,他马上就要有儿子了。
当初他们说什么都不答应兄终弟及,不就是抓着他后继无人说事吗,如今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能说。
“王爷,王帐那边留下的都是好手,那个哈图更是以一当十的身手,我们一时间还真的冲不进去,而且王帐背后就是增曲山,将士们不敢围过去的。”乌查部首领有些为难。
增曲雪山在朔北人心中至高至圣,是路过都要礼拜的存在,让他们拿着刀过去,和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左贤王可没有那些顾忌,在他看来只要自己当上大单于,那所谓的天神也要对自己低头,不过是借道而已难不成还会降雷劈死他?
“告诉他们,要是不去那就一家老小都去见天神。”
乌查部首领心中还有敬畏觉得不妥,但也明白左贤王那个做的决定不可能转圜,只能是原样传话下去。
将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能是咬牙围过去,但心中杀敌的心已经去了大半,甚至祈祷不要遇到反抗的人。
就在他们慢吞吞移动的时候,兵戈之声已经越来越逼近,饶是薛和见惯大场面也有些站不住脚,更别提下属都已经开始哭了。
眼见着就要死在这,谁能不害怕呢?
“要是王将军在,我们也不至于如此被动。”有人又开始念起王鹤州的好。
毕竟是羽林中郎将,虽说有家世支撑才得到官位,可也是得武艺出众才行,护卫陛下的人总不能是个草包。
但陆禾月从始至终都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害怕,哪怕是薛和不错眼珠看着她也没有发现,似乎对于现在发生的事情她都在掌握之中。
他没有那些朔北人那么好糊弄,朔北语并不好学,陆禾月肯定是早早就学会了,甚至比大单于求亲之前还要早,那她为什么要学在京城根本用不上的语言呢?
薛和第一次对自己的聪明产生怀疑,似乎从出发的时候他就掉进一个惊天的棋局中,至于中间那些想要改变的想法,都是他无谓的挣扎,或许说今天也有他的推动。
有穆图苏格留下的人指挥,陆禾月并不用担心王帐这边的人会自乱阵脚,一个合格的大单于从来不会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她知道他不会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对此陆禾月归咎为对盟友的信任,更何况还是一个已经动心的盟友。
王帐这边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