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亲事的。
但她不同,她是二房所出,她的婚事便是再糟污,也影响不到她大伯父的官誉。
彼时,她也不过才十四五岁。
在现代,也就是上中学的年纪。
如严氏所说,在他们这样的人家,这样的事不再少数。
可她有一点不同。
她生来就野心勃勃。
她读诗书,明事理,努力且上进。
女儿家会的琴棋书画礼仪,她均能做到无可挑剔。
除了这些,她还尤为清楚自己的优势。
那就是这张招祸的面容。
所以在清楚大房给她寻的亲事后,她便有意无意地开始物色人选。
后成功利用机会,在大房将她婚事落定前,抢先下手。
由此,出现了她谋夺的第一门婚事。
也是自那之后,她的名声就不太好了。
此前她是大家闺秀的典范,此后便是个不安分的存在。
说她不守规矩,说她攀龙附凤,更说她不择手段。
可施元夕不在乎。
人人都有追逐美好的权力,她想要过得好,又为何不行?
时至今日,她仍旧不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有错。
确实,似她这般的女子,不争不抢才能博得一好名声。
顺从于大流,才会保守且安全。
但她不要。
她就是要争。
只是从前,她只能争婚事,争情爱。
而从今日开始,便再不同了。
她要争的,是权力。
“如娘所说,这些婚事若都是好的。”施元夕抬眸看她:“那大夫人为何不将施婼嫁给他们?”
“为何要将施婼嫁给与我定了亲的姜浩呢?”
施婼是大房长女,大夫人的亲生女儿,而姜浩,正是施元夕的第一任未婚夫。
严氏听着她的话,面色惨白,她忙四下环顾,见这院中安静,屋内也只有张妈妈和乐书在,才略放心了些。
但她没想到隔了三年,施元夕还这般冥顽不灵。
“这话万不可在外边说起。”严氏冷下脸道:“如今你名声尽毁,若再不安分些,大夫人若再将你送回越州,便再无回旋的余地了。”
施元夕盯着她母亲慌张的脸,突然道:“所以,这次大夫人将我接回,是为了什么?”
严氏微怔,反应过来不自然地道:“没什么,只是想着你到底是施家的人……”
“为了施婼?”施元夕打断道。
啪嗒。
被她一语道破,严氏倏地起身,拉住了她的手:“你这般态度,万不可在大夫人的面前表露。”
“若是……对你而言,也不算是个坏事了。”严氏咬牙道:“至少姜浩心中还有你。”
严氏提前来见她,就是希望她态度乖顺些,这样这件事兴许真的能成。
她一心想着这样对施元夕是最好的,走之前还在嘱咐张妈妈,让她看着施元夕。
张妈妈送走了严氏,紧皱眉头回到了院中:“若夫人说的是真的,那大夫人是打算……”
“让您、让您入姜府,给大姑爷做偏房?”
施元夕离京三年,姜浩和施婼早已成婚。
如今又牵扯到姜浩,张妈妈只能这么去想。
她细想之下,倒也觉得合理。
当初元宵庙会上,施元夕跟府中下人走失,后被姜浩差人送了回来。
那夜烟火升空,照亮大半个京城。
施元夕回眸时,连张妈妈都忍不住看得失了神,更别说那本就多情的姜浩了。
施元夕还有个更特别的事,那就是她生辰就是元宵节,也是因此得名元夕。
若她是姜浩,只怕日后年年元宵,都忍不住想起施元夕。
后来他与家中商议,要娶施元夕为妻。
亲事定了下来,聘礼都送到了施家。
大夫人却在此时见了姜浩母亲一面。
姜浩是家中独子,他坚持要娶,姜家拗不过,便由他去了。
只是此前,姜家为姜浩谋了个差事,正好在礼部门下。
施元夕的大伯父施致远,恰好是礼部侍郎。
姜浩父亲和施致远官品同级,却不如施致远手握实权。
两相比较后,姜家便将婚事改议,人选换成了施婼。
姜浩是不从,但施致远和姜大人在朝中经营多年,只用了点手段,他便在礼部立不住脚跟,此后便也默认了。
他并不喜施婼,二人成婚后过得不好倒也正常。
只是……
当初这门亲事,是大房抢走的,如今施婼过得不好,却又要让施元夕来缝补。
而且,为妾。
张妈妈看了眼施元夕的侧脸,她们姑娘这么要强的人,如何能给堂姐的夫婿为妾?
哪怕此人曾是她的未婚夫。
施元夕对上了张妈妈的目光,不由失笑:“妈妈想岔了。”
她轻描淡写地道:“大夫人何等人物,怎会做出这等‘引狼入室’的事?”
她语调轻松,可说出口的话,却让张妈妈眉头一皱:“姑娘怎么会是狼?”
施元夕笑道:“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