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施元夕也同样得知了她的名次。
她轻挑眉,有些意外。
这个名次,倒是比她预料中的要高。
按她的设想,这次她的名次,应当在乙丙之间。
原因无他,她穿越现代是件很玄幻的事,在他人眼中,她不过是痴傻了三年。
当然,伴随着她进入国子监的事传开后,只怕会有不少人觉得她这三年这装的。
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得清目前的情况。
否则,一个养在闺中,只读了几年女学,还痴傻三年的人,怎么突然就读懂了那些晦涩难懂的文章?
所以,她在考试时,刻意弱化了如策论和各类议题类的主观题,有些题还故意写偏了。
不是她要藏拙,是她不想被人当成妖怪的话,暂时仅能表现这么多。
毕竟,死记硬背的东西,她可以自己私下学。
可牵涉到政要的内容,无人引导,则难以入门。
……尤其,她只是施家二房的女儿,按目前她的见识,是无法具备健全的政治素养的。
加上还有各方面的因素,她朝中无人、无势,还是个女子,综合考量下来,是必定要给其他人让路的。
这等情况下,竟还让她进了甲等。
看来朝中情况,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了。
“施小姐,恭喜。”
施元夕抬眸,见王恒之端着一杯酒,走到了她的面前。
王恒之神色激动:“国子监首位甲等女学子,施小姐有大才也!”
他身侧还站着神色复杂的江静婉,施元夕莞尔一笑,端起了身侧的茶盏:“日后便是同窗了,王公子客气。”
她这一笑,直接给那王恒之看呆了,好半晌才回过了神来,整个人从脖颈一路红到了头顶。
裴济西站在了远处,神色发沉。
他冷声道:“派人去查查。”
“她入国子监,可有谢郁维的手笔。”
“是。”
王恒之是今日主家,他率先出面恭贺,便有许多国子监学子围了过来。
江静婉看着,心中情绪翻涌,恰逢回头看到了裴济西站在人群外,目光只盯着那个人。
她微顿,缓步走了过去。
“没想到她离开三年,却是下了这么一盘大棋。”江静婉站定,状似不经意地道:“国子监内青年才俊众多,届时,必定是能寻到一门令她满意的婚事了。”
裴济西声色冷淡:“是吗?”
江静婉如同突然回神过来般,对他笑道:“是,这样一来,我再见她时,心底也好过了些。”
她虽是笑着,眼里却带了几分苦涩,裴济西看在眼里,到底是轻拉过了她的手。
他在人前做出这般举动,到底让江静婉安心了不少。
她抬眸,扫向了施元夕那边,却见施元夕从始至终,都没往这边看过一眼。
裴济西看着那边,想起多年前,他在湖畔见到施元夕时,她正和一个男子对峙,说话间得知,她今日与这男子相看,男人见色起意,欲对她不轨。
那时是冬日,湖水冷凉,裴济西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却未有动作。
他在京中,也是见惯了各类手段的人,这种戏码见得不少。
就在他以为,施元夕会来一出失足落水时。
没想到她反应很快,避开了那个人的手,直接将人踢入了湖中。
她还冷笑了下,蹲在了湖边,看着那男人的小厮道:“你主子掉湖里了,你还不去救?”
逼得小厮主动跳了湖,她才满意。
一转身,那双流光溢彩的眸便对上了他的。
裴济西看她只顿了一刻,就站在湖里疯狂呼救的两个人面前,对他道:“世子爷,有人落水了。”
“您就这么看着吗?”
……裴济西至今都忘不了她那理所当然的语气。
后来,誉王连同镇北军中生变,他奉命围剿。
江静婉的兄长随他出征,围剿途中断了一条腿,成了废人,江静婉痛不欲生,跑来求他。
当时正值镇北军中军心不稳,裴济西为了收服所有叛逃的镇北军,便在大军前许下重诺,会迎娶江统唯一的妹妹为妻。
彼时他和施元夕已然定亲,她知晓时,也是这个语气。
他说,镇北军是他们镇北侯府麾下的军队,若他无法收服所有叛逃者,等着镇北侯府的,就只有覆灭的下场。
他也知道对不住她,却也不想要放手。
所以在他凯旋归来时,便向施家施压,要娶她做平妻。
江静婉会是他的正妻,因江统的关系,他敬重她,但他的心中,只有施元夕。
可她却说:“世子爷想多了,我生性爱洁。”
“从不与人分享男人。”
“而且,我这个人不讲规矩,男人嘛,不行可以再换,要我做妾?”她面无表情:“劝世子还是死了这条心。”
“以免日后我进了门,再给世子添上几位好兄弟,那就不美了。”
“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