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越快步走进兄长魏续的营帐,见他正一脸阴郁地躺在榻上,不禁放缓了语气,轻声宽慰道:“兄长,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了。”
“保住性命?”魏续闻言,脸上怒气更甚,猛地直起身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看看我这副模样,还好意思说这种话?在众兄弟面前丢尽颜面……还不如死了算了……”
想他魏续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如今却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还被吕布教训了一顿,自尊心简直被践踏得粉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营帐的帘子被人掀开,吕布大步走了进来,冷冷说道:“能捡回一条命,就该谢天谢地了。”
“你来干什么?”魏续没好气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不服。
魏越生怕兄长再说出什么冲撞的话来,连忙挡在吕布面前,赔笑道:“大兄,你就别再说兄长了,他已经知道错了。”
“看来他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吕布冷哼一声,显然对魏续的态度很不满。
“是我让他来的。”吕布淡淡地说道。
“你让他来?”魏续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指着吕布的鼻子骂道,“他倒好,一肚子火气,一来就对我的士兵拳打脚踢,成何体统?当初他收受贿赂,泄露军机,若非我念及兄弟情义,早就将他斩首示众了!”
当初魏续被抓现行的事,吕布至今仍旧记忆犹新,心中怒火难平。
魏续自知理亏,不敢与吕布对视,只得压低了声音,闷闷地说道:“那件事是我鬼迷心窍,我已经深刻反省了。但我这么做,也并非完全为了自己。”
“哦?那是为了什么?”吕布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
“大兄成天只顾着喝酒玩女人,军饷都被你挥霍一空,害得兄弟们经常饿肚子。如今你率领大军出征,莫非还想重修一座阿房宫不成?”魏续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魏越生怕两人再起冲突,连忙为吕布辩解道:“兄长,你误会大兄了,他已经改过自新了。”
“改过自新?他?别开玩笑了,并州的种马要是戒了女色,那还怎么……”魏续说到一半,迎上吕布凌厉的目光,顿时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吕布沉默了片刻,语气难得地柔和下来,对魏续说道:“魏续,原来你是因为这件事才……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大兄,你……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转性了?”魏越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吕布向别人道歉。
“行了,你伤好了就赶紧归队吧。”吕布摆摆手,转身走出了营帐,只留下魏续和魏越面面相觑。
离开并州城,沿着汾水一路南下,在抵达绵山之前,会路过一座名为“平遥”的城池。这座城池城高墙厚,城内住着数百户人家,却没有任何官府衙门。
与那些因为发生过不光彩的事情而被朝廷冷落的城池不同,平遥在西汉时期可是名副其实的“皇族之城”,当时有数十户汉室宗亲居住于此。
虽然如今仍有几户汉室后裔居住在平遥,但他们早已不能被称为“皇族”了。根据汉朝的礼法,只有天子六世孙和诸侯王五世孙才能算作皇族。
自从光武帝刘秀建立东汉王朝后,平遥的汉室后裔便失去了皇族身份。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皇族后裔依然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财富。
由于无法涉足政治,他们便将目光投向了商业。
然而,经商与做官不同,做官可以凭借祖上的荫庇世代相传,而经商如果没有好的商品,就无法将生意做大做强。
于是,他们想到了一个办法:成为幕后金主,与当地的商帮合作,从中获取利润。就这样,平遥的“钱主”与“晋商”逐渐融为一体。
在并州,虽然商帮林立,但实力最为雄厚的当属“晋商”。
早在战国时期,晋商便以“军商”的身份闻名天下。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除了军人之外,普通百姓为了躲避战乱,都会选择背井离乡,而晋商却反其道而行之,他们追随着战争的脚步,将各种军需物资贩卖到各地,从中赚取巨额利润。
然而,随着秦始皇统一六国,以及汉朝的建立,晋商的生意也逐渐走向了衰落。直到王莽篡汉,天下大乱,晋商才再次以“军商”的身份活跃起来,他们为各路诸侯提供军需物资,赚得盆满钵满。但是,随着光武帝刘秀建立东汉,天下重归太平,晋商也不得不再次偃旗息鼓。
随着东汉王朝的衰落,官场腐败,与朝廷做生意已经无利可图。在这个时代,商品的质量和价格才是决定交易成败的关键因素。
更糟糕的是,近年来黄巾起义爆发,各地盗贼横行,商旅往来十分危险。虽然晋商为了赚钱,连鬼神都敢打交道,但黄巾军却不一样,他们所需的粮草和军械,都是通过抢劫获得的,根本不需要与商人交易。
夕阳西下,几骑人马缓缓驶入平遥城。他们是吕布派出的士兵,奉蔡邕之命,前来拜访城内的“永宝商行”。
“这城里的人呢?”看着眼前这座死寂沉沉的城池,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宋成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虽然平遥城的规模比不上京城和徐州,但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