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率先跃上马车等落风。
这才有功夫从案情中抽离出来,拼命的去回想自己‘犯花痴’后的经过。
可除了活阎王那张迷死人……呸!
是吓死人不偿命的俊脸之外,竟然什么都记不起来。
她心里清楚,自己之所以能那么快的清醒,肯定是因为他做了什么。
一想到他凶残、冷酷的手段,她的后背蓦地惊出一身的冷汗,心有余悸的抚上隆起的腹部,眼底的不安立即被一抹寒意所取代。
如果他敢对孩子做些什么,就算是鸡蛋碰石头,她也绝对会跟他斗到底!
突然。
马车帘子被人从外面掀开。
她眸中的情绪还未来得及化开,便与一双幽冷深邃的黑眸迎面对上。
风离陌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随后便跃上马车,坐到她的对面。
“工匠所在之处鱼龙混杂,我随你同去。”
颜月挤出一抹不自然的浅笑,“听王爷的。”
说话的同时,她在心里把银牙磨得咯咯作响。
什么鱼龙混杂,分明就是不信任的鬼话!
难道,他早就看穿了自己对这个案子抱有别的意图?
想到这,她忍不住的偷瞄他一眼,却见他俊美无双的脸正在她眼中逐渐放大
,清冽的呼吸也随之靠近,这这这节奏……不正常!
然而,她的脖子却没有凉飕飕,只是手心里多了一样东西。
风离陌收回前倾的身子,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将珍贵无比的药丸给了她。
“这药对胎儿无害,下次发病的时候可以服用。”
颜月闻言,小脸顿时因为自己刚才的狭隘猜忌而火辣辣的滚烫。
“谢……谢谢!”
两人一路无话,赶到施工场时,已经是半柱香后。
落风先前派来的人,已经凭借画像,找到了嫌疑人的下落。
他名唤周息白,是一名流犯的罪臣之后,在施工场负责给烧制铜人的地炉看火,确实具有犯案的条件。
不过……
“主子,颜姑娘,我们查到周息白的时候,他便一直没有回来过。”侍卫语调凝重的继续禀道:“据其它人说,他今天也被派去了法会现场搬送物件,与一名名唤柳成怀的工匠一同活动。”
“那柳成怀呢?”嫌疑人没有回来这一点,在颜月的意料之中。
侍卫刚要回话,站在一侧忐忑不安的看守官员忽地朝一个方向指去。
“是……是柳成怀,是他回来了。”
走近的柳成怀乍一见有那么多人盯着他
,立即有些不知所措的僵在原地。
他穿着黑色的工匠服,身材比较高大,二十三四的样子,看起来木木讷讷的,有些拘谨不安,大概是经历了一些什么事情,他的左侧额头红肿着,脸上衣袍上均沾有脏兮兮的泥灰。
看守官员见他愣着不动,连忙走过去踹了他一脚,“你是想害死我不成么?还不快去拜见战王爷?”
柳成怀一怔,许是被‘战王爷’三个字压得迈不动腿了,噗通一声原地跪下,“见……见过战王爷。”
颜月急着查案,哪有时间管什么繁文缛节。
她下意识的朝柳成怀开口道:“你起来吧,我们有几个问题想向你了解一下,你只需要如实回答即可。”
柳成怀怯怯的不敢动,还是看守官员小声的提醒了一句,“这是替战王爷查案的颜姑娘,代表着战王爷呢!”
他这才缩着脖子起身,“是是是,颜姑娘问什么,我便说什么。”
颜月的视线直直的落到他的身上,“为何只有你回来了?周息白呢?”
柳成怀老实巴交的脸上霎时浮起一抹担心受怕。
“他……他没有回来么?”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神色一慌,声调发颤的求饶道:“我知道周息白是流放的
罪臣之后,我必须要与他同进同出,他若是不见了,我也会受到连带之责,可我当真是冤枉啊,我哪里知道他会突然发难,待我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他……他当真没有回来么?”
柳成怀惴惴不安的看看官员、又望望一同共事的工匠,满眼都是渴求,似乎在期盼着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在得到一致的点头后,他整个人无力的瘫软下去,“我就说我不行的,我不能与他一同行动,是……你们硬要将他塞给我看管,眼下出事了,担责的只有我,我我……我实在是冤枉啊!”
他吓得六神无主,一副大难临头的惊惧模样。
颜月听懂了,因为法会缺人,所以周息白被官员塞给了柳成怀看管,两人一同进出搬运东西。
“他是什么时辰,在哪里对你动手的?”
柳成怀连想都没有想,委屈的道:“我带着他折返时,在半道上还遇到了搬运法杖的工匠,也就是工匠前脚离开的功夫,他后脚便趁我不备,在无人处击晕了我。”
颜月往前踱了一步,近距离的看向柳成怀左额上的伤。
表皮擦伤红肿处,沾粘着细碎的碎沙粒,从受力方向来看,行凶者用的是右手,凶器应当是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