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爸,你这么一说,你成了亲爸,我反而成了后妈了,这么多年我容易吗?”
陈松鹤一看樊春梅眼圈泛红,情绪有点激动,怎么说着说着还要哭,“不说就不说,你哭什么呀,你看看这,别哭了,我不说还不行吗?”
“你一点也不知道心疼我。”樊春梅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推开陈松鹤敲在她肩膀上的手,“你去苏州做生意那几年音信全无,我跟馨馨真是一天一天数着日子过。”
“春梅,咱先别哭了,六七十岁的人了。怎么眼泪还这么浅?哎呀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让我站着我绝对不敢趴着。”陈松鹤又看了看何馨卧室的门,生怕何馨出来,“让女儿看到,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
……
“医生,这次化验的结果怎么样?”姜淑萍一大早来到医院抽血复查,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结直肠癌晚期因人而异,最理想的状态是两年左右,但病程的后半程,往往是卧床不起,生活甚至没有尊严。
“情况并没有恶化,这已经非常难得了。”医生跟坐在电脑前,跟来医院规培的医学硕士,说了几种进口拗口药物的名称,很快一张医嘱处方,伴随着打印机的声音打印出来。
医生手写签字,盖上印有他名字的执业医师章,“姜女士,您这种病情,应该让你家人知道才行,不然很危险,一旦有突发情况,家里人没有心理准备,会手足无措。”
“姜女士,我再说得直白一点,还请见谅,你的血压很高,再加上crc晚期,突然晕厥,或者是消化系统大出血等等情况都随时有可能发生,如果家里人提前了解你的这个病,他们会知道病因,后续到医院抢救的时候,情况也相对容易处理一些。”
姜淑萍习惯性地说了声谢谢,拿好单据,去西药房取完药,坐公交车准备回家,自己的病情绝对不会让家人知道,给老伴和儿子刘源江带来焦虑和痛苦。
现在的她身体没有特别的情况,只是越来越消瘦,体重轻了不少,姜淑萍已经想好了离开这个世界的方式,她已经积攒了很多的艾司唑仑,大半瓶子的剂量,足够让她在睡眠中毫无痛苦的离开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