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红是非多。
被众人追捧时,舆论也如暗潮一般,裹胁而至。
季钦公司下主导的这场以侗族歌谣和流行歌曲混搭的音乐盛会,在网络上掀起轩然大波。
紧接着,侗族的喊天节,村歌大赛又接二连三地将流量延续了下去。
虽说侗歌大会的收入都作为慈善款项,带来的商业价值,却将季钦公司的股价推向高潮。
那天晚上,段锦言也去了。
只是藏匿在观众席中,没有人知道。
他冷冷观察一切,季钦身边那个不知名的小伙子,还有季钦与秦榛榛的互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难怪秦榛榛怎么都不签自己公司,原来是攀上高枝了。
回去的飞机上,段锦言想到这里,无奈笑起来。
看着挺禁欲的一女人,天天呆在山里学绣花,仍是逃不过名利场的。只是她做得巧妙些,披上些美好的外衣。
直接跑来敲房门,进门便宽衣解带的那些男人女人们,对比她来说,显得直白了,但只是人家不够迂回,布局意识不够罢了。
窗外渐渐显露出城市的灯火,汽车蝼蚁般在长丝带上移动着,段锦言脑子里浮现出秦榛榛削瘦身型和与之极不相称的利落眼神,突然间陷入沉思。
飞机刚一落地,打电话给助理。
“怎么样了?季钦那边怎么回复?”
这已经是段锦言第三次提交合作申请。
“段总,那边一直就这态度,不拒绝不同意,态度好得不得了,但没一点实质性进展。”
段锦言放下电话。
他的耐心用完了,既然拒绝了三次,第四次,该是季钦来找他合作。
没到公司,段锦言便制定了计划。
他要复制一个新的秦榛榛出来,将这个人的账号做到同类目第一,用低价打快速战的方式,把先机抢过来,把季钦公司开拓的热门话题,一步步吞噬过来。
秦榛榛粉丝天天在涨,加上她的个人小号,每天发些绣花细节,山上隐居的岁月静好,城里做牛做马的打工人们,太吃这一套。
回到上海的第二天下午,段锦言便打了叶均的电话,茂盛树叶覆盖在街道两侧,阳光偶有洒下。
段锦言坐在落地玻璃窗的一侧,冷气正劲,密不透风。
而此时,苗寨山脚下,季星泽正等着秦榛榛下山。柱着拐杖,手拿一大沓策划案。
“咱们的季少爷不让司机送送?”秦榛榛嘴里打趣儿他,眼睛一刻也离不开季星泽那条腿,“伤口应该差不多好了吧?”
这几日,季星泽去拜访周边村子,人高马大的他,竟被狗咬了。
“我坐公交车来的。”季星泽爽朗笑着,“没事了,就是老觉得酸软,用不上劲儿。”
秦榛榛接过策划案,坐在一旁花坛沿子上,翻开第一页仔细瞧着。
“你说你,多大个人,还能被狗咬。”
秦榛榛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那狗太大了,谁知道啊,村里养那么大狗,见我一陌生人,太激动了吧。”季星泽也在一旁坐下,“不过花老头的草药真是厉害,流那么多血,一下子止住了。”
“狂犬疫苗打了吗?”
“肯定打的,还有两针,放心。”
秦榛榛继续翻页,看到第四张,突然关上。
“你还真准备留在这儿做非遗宣传了?没必要吧,回上海多好。”
“我不回。”季星泽答。
“能住得惯吗?你这人五谷不分,四体不勤,连大麦小麦也分不清。”
“要你管?人家白岩镇干部,县市里的宣传部,都叫我去表彰呢,天天被人夸多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