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舒山无言以对,周姨赶忙来帮腔。
“我们这些老骨头,不像你们年轻人,啥都无所谓啊,人活一辈子,不就图个好名声吗?街坊邻居看笑话,老脸往哪搁你说?”
话放下,站起身拉了秦舒山就要走,“回家回家,榛榛想干嘛就让她干嘛,女大不中留,管不了那么多了。”
秦舒山原本就坐不住,站起身往外走,跨出门前回头,狠狠盯着秦榛榛:“你过日子给我注意点!”
也不知道是为了面子,还是不想认错,又接了句:“别一天天搞些幺蛾子,再让我看到这些东西,我打断你的腿!”
说完,转头摔门而去。
周姨跟着下山,秦筱朵留在了绣房。
秦榛榛去收拾残局,把扔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摆好。
拿了把凳子来到露台,点了支烟,拿手机去翻。
没一会儿,转头问筱朵:“视频呢?发我看看,懒得找了。”
秦筱朵悻悻递过自己手机。
秦榛榛看了几眼,笑出声来。
“我胸要是有这么大就好了。”
筱朵见状接茬:“就是啊,太没底线了,搞这种事。”
“说明我红吧,不红的人,谁管你呢。”秦榛榛吐了口烟圈在空中,“本来还想把账号给停了,现在想想,我这么红,停了可惜啊。”
说完转头看筱朵,“不停了,手上三个账号,我得更得更勤些了。”
秦筱朵见姐姐好像没事人似的,总觉得心里不妥。细细看她,怕她只是强装潇洒。
“姐,你说这事是谁做的啊?怎么会这么没品?”
“管它是谁呢,费那么大心思,真是难为人家了。我这张脸,又不是很好看。”
“可你毕竟是时尚知识类博主,又不是明星,为什么要在你身上安这种事?”
“别人想什么,我管不了,就管好我自己吧。”
说完,秦榛榛灭了烟头,洗了个手,要继续去绣花,“今天学锡线绣,要来看看吗?”
秦榛榛招呼筱朵。
筱朵跟着上前,只见姐姐拿着圆柄尖头剪刀,弯下腰身,细心从一片薄锡纸上缓缓剪下几条锡线。
金属锡纸被剪得跟丝线似的。
“这也是苗绣的一种吗?”
“是啊,苗绣有太多分枝,盲人阿婆是破线绣传人,但她对其他绣法也都精通。我能跟着阿婆,是我的福气。”
“在我们这儿倒是没怎么见过这种绣法。”筱朵过来摸锡线。
“小心点儿,别弄伤自己了。”
筱朵顺着锡线望去,姐姐手上早已好几道细细旧疤。
“锡绣主要在剑河县几个偏远苗寨,过几天你姐要去转转,可惜那时候,你已经要去上海报道了。”
说着,秦榛榛将锡纸顶端卷边,做成钩状,又用锡条上的钩子勾住线套,将锡条卷合起来。再把余下的锡条反扣,压成锡粒,再反反复复,周而复始,做成银色的图案。
“这工作太精细了,我可做不了。”秦筱朵看得啧啧称奇,虽是锡纸,绣时却要精确到毫米。
“锡绣比较复杂,而且不好改,一步错,步步错,每一步,都得精确无误。”
“那万一哪一步走错了呢?”秦筱朵问。
“也没啥,大不了,扔垃圾桶,从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