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妍被禁闭,令臣府这两日过得风平浪静。
这日,十月十九。
长平候府与柳家的婚事如期进行,柳烟妍是要回娘家喝喜酒的。
李宏瑞只好把柳烟妍放出来,一大早陪着她去了柳家。
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柳家长房柳传青官至五品,还是宗人府理事官,那是负责管理皇室宗族的谱牒、爵禄、赏罚、祭祀等事务的职务。
因着她大哥在朝中的这个职务,柳烟妍在令臣府横行霸道,连被柳家抢去了亲事,李宏瑞也只是敢在府里责骂几句,小惩大诫罢了。
今日一过,有人就盼着柳烟妍跌落泥潭,在那泥沼里越陷越深,直至……
林姨娘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站在连廊的转角边上,她平静的看着前方被一群人拥护着急匆匆出门的妇人,那眼里犹如毒蛇般的冷冽,藏不住的恨意。
“娘”,小男孩轻轻的唤了一声。
林姨娘低下头,眼里满是温柔爱意:“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她看见一抹粉衣女子身后跟着一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脚步一顿,很快恢复往常回了风晓院。
那粉衣女子憋见了这一幕,脚步不停往祖母的院子走去,先去祖母那里请了安,便去了李依澄的小院里。
李涵枝自然拿起桌上的零嘴碎食放进嘴里,笑盈盈道:“姐姐,今日我实在是高兴,却又不知与谁分享这份喜悦,唯有来你这里坐一坐。”
白薇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李涵枝,被人抢了亲事,今日还是出嫁日子,难道不应该伤心,反倒跑到我家二小姐的小院了自顾自的高兴。
莫不是失心疯了?
李依澄把白薇的表情尽收心底,有些事也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
前些日子她还在耳边念叨:这三小姐脱胎换骨似的,平白无故跑来和小姐情深义厚的,无事献殷勤,指不定藏着歹毒陷害小姐,让她小心为妙。
“白薇,你去把前几日祖母给的清茶拿出来,给三小姐泡上一壶”,李依澄决定把人支出去。
白薇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对上小姐警告的眼神,还是走了出去。
李涵枝早就察觉了白薇对她的防备,正如丁香也看不懂这两位小姐怎么回事一样,愣愣的看着两人。
“丁香,你也出去帮忙”,李涵枝把人差走,有些事越解释越说不通,还不如顺其自然。
李依澄看着眼前生气勃勃的俏美人笑道:“至于这么高兴?”
“简直大快人心。”
“我都能想到柳暖暖拜堂时,那脸会有多黑,等洞房时,会有多崩溃,那柳家人指定能炸成一窝,最好翻了天,也别放过侯府那帮人。”
上一世,她被柳烟妍联合侯府夫人骗她嫁入侯府,接亲拜堂是侯府长子代办,入了洞房看见躺在床上一身红衣,昏迷不醒面如土色的滴二子时,她吓得跌坐在地上,逃命般开了门大喊着跑出去。
外面宾客盈门,哪能让人就这么疯了跑出去坏了场子,管事嬷嬷直接命人堵了她的嘴,把她拖回去绑在床上,她就这样心神失灵与那个不知死活的人躺了一晚上。
不过几日,那人就没了。
她庆幸他死了,守活寡好过天天睡在一个将死之人的身旁。
可恨的是,那家畜生全怪在她身上,咒骂她克夫,苛待她,就连大伯哥也趁机玷污了她。
可怜她一个只有姨娘没有靠山的庶女,活生生被逼死。
这次,就不一样了!!
柳家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还是姐姐聪明,能想到柳家的人。”
“我不聪明点,你这罪就得换我去受了。”
李涵枝被说得面红耳赤,她那时根本没想过她也是重生回来的,本就自身难保,哪能悲天怜悯救她人脱离深海火热。
“好了,我逗你的。”
李涵枝讪讪一笑,想起来时见到的人,正色道:“我来你这时,见到林姨娘了。”
“想必她也是恨的。”
柳烟妍从来都是心胸狭隘之人,容不下除她身边人之外的人。
何况林姨娘不争不抢的人,在不声不响的情况下偷偷怀孕并且生下威胁她儿子地位的孩子,定然是容不下她的。
这些年,她也被磋磨得渐生恨意,直到恨意滔天难以掩盖。
很快,她想要看到的报应来了。
亥时,柳烟妍悲愤填膺从柳家回来了,一路上遇到碍眼碍事的下人都逃不过她几句谩骂责罚,人人见了她避之不及。
淡竹院再次响起一连串的破碎声和散落声。
“娘,别砸了,再砸就没了”,李若瑶在旁边急了:“我的嫁妆都要被你砸完了。”
她去库房看过了,她娘的嫁妆所剩不多,再这么砸下去,等她出嫁时,哪里来的金银玉器给她添妆呀。
“什么你的嫁妆,那是你娘的嫁妆。”
柳烟妍说罢,举起手中的烟雨琉璃花瓶就要往下砸。
李若瑶眼明手捷伸手去接,可再快,哪有她老娘快。
砰~啦啦
李若瑶的心跟着碎了一地。
柳烟妍吐出一口浊气,看着一地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