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人躲在那里,是不易让人发现的,但白千帆有第六感,只要周围有活的东西,总归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不知道那人是敌是友,握紧手里的树枝,紧慎的站着不动。
那人却从树后边走出来,上下打量她,说道:“你可是楚王府的王妃?”
白千帆一惊,反问,“你是谁?”
那人慢慢走过来,瘦高的个子,浓眉大眼,一脸正气,看着不象是坏人,他突然朝她行了礼:“属下参见楚王妃,楚王妃受苦了。”
白千帆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你倒底是谁?”
那人直起腰,“我是九门提督杜长风,是特意来接王妃回府的。”
白千帆狐疑的看着他,“谁让你来的,楚王吗?”
杜长风有些不大好意思,大概是怕她失望,“不是楚王,是贾桐,我欠他一份人情,他托我来接王妃回去。”
白千帆一听就高兴了,“是我师傅让你来的,他自个怎么不来?”
“这个……贾桐是楚王的贴身待卫,必须寸步不离主子,所以才托了我……”
贾桐的难处,白千帆知道,也不多说,手一挥:“走吧,山上岔道多,我都走错两回了,有
你带路就好。”
杜长风在前面领路,他故意走得慢,怕千金小姐金莲难行,没想到白千帆甩着大步,走得挺利索。他对这位楚王妃顿时有了好印象。
贾桐来求他的时侯,他心里是不乐意的,九门提督归在楚王的手下,对尽职的下属来说,上司的仇敌,就是自己的仇敌,所以他不想趟这趟浑水,若不是贾桐使劲求他,断不会跑来这里,本想随便找一找,找不着也不能怪他,没想到走到半山腰,竟迎头碰上,这也算是奇妙的缘份。
根据贾桐的描绘,他一眼就对上了号,小丫头,大眼睛,身材娇小,胆子大。胆子确实够大的,敢一个人走山路,就不怕被野兽叨了去。
他问白千帆,“王妃是自个逃出来的?”
白千帆嗯了一声,神情淡淡的,显然不太愿意提。
杜长风理解,被穷凶恶极的土匪抓去,再回忆起来必定又是一个恶梦,还是等她心情平复了,再细问,有了王妃的证词,迟早把牛头山的土匪一举拿下。不过这位楚王妃真够勇猛的,不等人去救,自个就逃了出来。是个机灵的小丫头!
下了山,杜长风从树上解下自
己的马,“王妃会骑马吗?”
白千帆摇了摇头,“不会。”
杜长风想了想,“王妃坐上去,属下替王妃牵马。”
白千帆问,“这里离城里远吗?”
“大约二十里地。”
“你打算就这么走回去?那得走到什么时侯?”
“只有一匹马,王妃又不会骑,属下也……”
白千帆哼了一声,“你上来带我骑,不就行了吗?”
杜长风红了脸,“属下不敢冒犯王妃。”
“没什么冒不冒犯的,我未及笄,又是个假王妃,快着点吧。我想赶回去见小黄,它一定想死我了。”
杜长风听了她这话,一时不明所以,什么叫假王妃?没及笄,可是已经嫁了人,还有,小黄又是谁?他怎么听不明白呢?
“上来呀,”白千帆急了,“你还是个爷儿们,也忒迂腐了。”
杜长风头一次被个小丫头骂迂腐,感觉有些好笑,不过听贾桐那意思,白千帆的王妃当不长久,加上年纪小,他也就大方上马,坐在白千帆身后,一扯缰绳,喊了声:“驾!”
马儿撒丫子就朝前面跑去,山路崎岖,马跑起来颠簸,白千帆早上就吃了一块枣泥糕,这会子
感觉全颠到喉咙口,下一刻就要吐出来,她是个要强的人,不想让人看了笑话,硬生生咽回去,抓紧马笼头,一声不吭。
杜长风是故意的,想试试她的反应,刚才骂他迂腐,这会子要求他了吧?
可是没有,小丫头硬气得很,小身板挺得笔直,杜长风反而觉得无趣,有些懊恼,放慢速度问,“路不平,王妃可还受得住,要受不住,咱们下来走走。”
白千帆咬着牙不开口,只摇了摇头。
等上了官道,路面平坦,没那么颠簸了,白千帆方觉得好了一些,可新问题又来了,她穿着单薄的裙衫,两条腿被马鞍子磨得生疼,就跟拿着沙子在腿上使劲刮着似的。她忍不住哼了一声。
杜长风听到了,把速度降下来,“王妃可是累了?”
白千帆摇头,“累倒是不累,就是腿疼。”
杜长风一听就明白,暗自懊悔没有多垫两层,也怪不得,他走这趟差事本来就是敷衍了事,没想着能找着人。只有再放慢速度,马跑不起来,腿与马鞍子的摩擦自然就小了。
就这么着,直到快响午才回到城里,杜长风是九门提督,守城门的士兵见着顶
头上司来了,远远就迎上来,“提督大人好,提督大人……”瞟见杜长风前面的小丫头,后边的话赶紧咽了回去,提督还未成亲,带个小丫头到处跑,算怎么回事?这样不避人,难不成是提督大人的未婚妻?
杜长风看士兵面露暧昧之色,赶紧下马,瞪了他一眼,“去,弄顶轿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