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想来个突然袭击,特意不让人禀告,叫所有人都留在门外,他悄身一人进去。
白千帆正好从寝殿出来,两人一打照面,彼此都愣怔了一下,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如珠随后出来,见此场景也是目瞪口呆,场面说不出的怪异。
等白千帆回过神来,下意识就想逃。
她一转身,皇帝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如珠见他这样,下意识的开口,“皇上,她……”
“退下。”白千帆一声低喝。
如珠:“……是。”
皇帝:“站住。”想去给里边报信么,他冷笑一声,松开白千帆,一个箭步窜进了寝殿,留下白千帆和如珠杵在那里面面相觑,不知他为何而来,也不知道他去寝殿做什么?
如珠有点紧张,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白千帆心里也打鼓,但她脸上很从容,用眼神示意如珠淡定一些。
皇帝在寝殿里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他站在那里,抬手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象闻到了熟悉的幽香,不由得愣了一下,想起刚才他抓了假公主的胳膊,心里冷笑,还在装么,连香气都是一样的。
他从寝殿出来,冷
冷的打量着白千帆,“把人藏哪了?”
白千帆神情自若的问,“皇上说的人是谁?”
“白千帆就在宫里,你们把她藏哪了?”
白千帆明显怔了一下,没想到他是为她而来,她心里一阵狂跳,垂下眼帘遮住眼中情绪。她知道,他心里一直有她,哪怕纳了后宫,皇后的位置也给她留着,可是……
她低声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怎么,又装上了?”皇帝欺近来,冷声道:“把你的香换了,还有你这张脸,朕迟早也叫人给你换了,既然留你一条命,就给朕安份些。”见白千帆低头不吭声,扬高了声音,“抬起头来看着朕。”
白千帆缓缓抬头,一双乌沉沉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多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他了,幽黑深邃的眼眸,梭角分明的脸,微沉的唇角……当目光停留在他两鬓的白发上时,她的心狠狠的磕了一下。
皇帝:“……大胆,谁让你这样看朕的,把头低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南原的妖术,怎么感觉那双眼睛要把他吸进去似的,弄得他有些心慌慌的。
他转身看如珠,“你来说,白千帆在哪?”
如珠偷偷看白
千帆,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全落在皇帝的眼里,“看她也没用,告诉朕,白千帆在哪?若不说实话,朕现在就宰了你们两个。”
如珠卟通跪下来,“皇上,奴才实在不知道,不知道啊……”
皇帝一脚把人踢翻,“朕的耐心是有限度的,白千帆明明就在宫里,可朕翻遍了整个禁宫都没找到,若不是你们使妖术把她藏起来了,朕怎么可能找不到?”
白千帆把如珠扶起来,“皇上的耐心就只有这样?”
皇帝觉得这个千面人今天有点不对劲,上回来还对他诚惶诚恐,这回却换了个人似的,态度有点嚣张啊。
他总怀疑她是不是又使了什么妖术,反正他一看她的眼睛,心就跳得不正常。为了保险起见,他走远了说话,“朕警告你,别再耍花样,伎俩用一次还行,再用就不灵了。”他指着如珠,“你过来,朕有话问你。”
如珠不敢过去,怕他又踢她,求助似的看着白千帆。
“皇上有什么话,就问我吧。”白千帆往他跟前走了两步,挡住了身后的如珠。
她一进,皇帝就退,感觉她身上好象有种让他害怕的气势,不对劲,太不对
劲了……
“你站住!”他手一摆,试图制止她,“别过来,就站在那里说话。”
白千帆因为余小双的事,始终有些迁怒于他,当即冷冷一笑,“皇上认为白千帆失踪了,可见这失踪是宫里常有的事,皇上只关心白千帆,可想过还有其他人失踪么?”
皇帝喝斥道,“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朕,冲你这话,朕就可以要你的脑袋。”
“皇上动不动就要人的脑袋,人命在皇帝眼里就这样轻贱么?”
“朕是君主,朕要谁死,谁就得死!”
白千帆本来是想借着余小双的事敲打他几句,谁知道他如今当了皇帝,反而变得不讲理了,什么叫要谁死,谁就得死,这样专制武断的墨容澉对她而言有些陌生了。
她反唇相讥,“这么说皇上是个暴君。”
“放肆!”皇帝怒了,上前一步,恨不得要挥手打人。
白千帆也上前一步,“只有暴君才不把人命当回事,若是明君,自然是爱惜百姓的性命的。”
“你们不是我东越的百姓。”皇帝道:“你们是南原的奸细,本来就是将死之身。”
白千帆又往前走了一步,摊着手说,“皇上看不出我们是
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么,现在的我们对皇上有威胁么?皇上杀了我们,会感觉痛快么?皇上是君王,自然要谁死,谁就得死,可皇上……”
皇帝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的小嘴巴嗒巴嗒说个不停,那声音钻进他的耳朵,扰乱他的心神,他无比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