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再一次万籁俱静,只有柴火烧得噼啪作响,还有猎猎的风从头顶吹过,我死死的抠着桌角,生怕自己乘风飘走,真的象灵魂出窍,游荡在半空,看到只剩一副躯壳的自己嘴巴大张着,一副呆傻样。
不但是我,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如出一辙,皆是目瞪口呆。
皇帝是最先回过神来的,我看到他在广袖下握住了皇后姐姐的手,大概是在安抚她。
“白将军,你再说一遍,你想要什么?”
白长简朗声道:“臣想求娶郡主。”
“这个,”皇帝看皇后,皇后看着我,“小双,你的意思呢?”
怎么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呢,就象从云宵跌到阴曹地府,受尽折磨,突然有人跟我说,不好意思搞错了,你还是应该回到天上去。我有种被愚弄的恼怒,但惊喜又一点一点从心里迸发出来,两种极端的情绪混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杜衡显然是急了,出列向帝后行礼:“皇上,娘娘,将军乃是郡主的兄长,兄长又怎能迎娶自己的妹子,这有悖常伦,不合规矩啊!”
“皇上,臣与郡主并非亲兄妹,相识也并不长久,娘娘担心她没人照应,才安排郡主住在我府上,我与郡主日久生情,情投意合,
请皇上成全。”
皇帝照样把球踢给我,“郡主的意思呢?”
我深吸了几口气,站了起来,“皇上,娘娘,我以为射猎的多少并不能证明什么,不过是运气罢了,真要论勇气,应该要比谁射的猎物更大更凶猛,不如,明日再比一轮。”
“好!”皇帝一捶定音,“就按郡主说的做,明日再比一轮,为了公平起见,明日谁也不要入林子,白将军和杜爱卿不带随从,各自带干粮,三个时辰为限。”
皇帝定了规矩,底下又是一阵嗡嗡的议论声,我觉得大家无端端都兴奋起来,仔细听了一耳朵,听到有人说,“哇,赌注升级了,我赌一百两白将军胜。”
好么,这才是让大家兴奋的理由。
第二天一早,气氛就不同寻常,皇帝亲自敬酒,让二位勇士入林子,皇后姐姐担心白将军,问他,“大哥哥,你的脚伤好全了么?”
“不碍事了,娘娘放心,”他微笑的看着皇后姐姐,“等着,等我猎头大家伙给你看。”
我站在一边,总觉得别扭,他这话不应该对我说才对么?
一声号角,一白一黑两骑没入林间。
除了侯在外头接应的亲卫,其他人都散了,皇后姐姐特地来找我问话。
“小双,姐姐
问你,白将军和杜公子,你终究中意哪一个?”
我低头不语。
“你是我唯一的妹子,不管今日胜负如何,我都会按你的心意来办。”
我问:“要是我心属的那个人输了怎么办?”
“那就交给皇上办,他总归有办法的。”
我在她这话里听出了端倪,就是让皇帝做恶人的意思呗,皇后姐姐真狡猾!
我想赌一把,“姐姐,我不想做言而无信的人,他们两个谁赢了,我嫁给谁。”
“真的?”
“真的。”
“好吧,姐姐依你,”皇后姐姐说,“哪怕定了婚约,到真正成亲的日子还有段时间,你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就算到成亲的那天才想明白也不怕,姐姐安排人来抢亲。”
我,“……姐姐,你对我太好了。”
皇后姐姐不好意思的说,“我听说宁大人当年抢了亲,可惜当时我没在场,一直引以为憾。”
我,“……”所以想在我成亲的时侯补回来?皇后姐姐你跳脱成这样,皇上知道么?
三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皇后姐姐走后,我在屋里呆不住,四下里逛了逛,发现大伙都在扎堆下注,我一时兴起,也下了注,赌杜衡赢。居然很多人跟风,他们大概以为,哪怕杜衡输了
,我也是不会嫁给白长简的,毕竟从年龄上来说,我和杜衡更般配一些。
我逛了一圈,让小螺拿一百两去赌白长简赢,小螺人微言轻,没什么人注意她,所以没掀起什么风波。
终于熬到了太阳落山的时侯,杜衡先从林子里出来了,带回来一头硕大的野猎,两颗长长的獠牙露在外头,白森森让人害怕。
杜衡的衣裳上沾满了血迹,手臂上有伤,但他身姿笔挺,精神抖擞,脸上带着笑,似乎一点小伤不足挂齿,反而更衬出他的英武。
他一亮相,立刻博得满堂喝彩,连皇帝都不住点头,很是称赞。
我虽然也在笑,心里却是很担心,离三个时辰的期限已经不远了,等日头完全落下去,白长简再不出来就输了。
很多人是下注赌杜衡赢的,此刻围着他,喜笑颜开,左一声勇士,右一声勇士,好象这已经是最终的结果。
眼看着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还没看到白长简的踪影,皇后姐姐急了,说,“皇上,叫人进去接应吧,万一大哥哥……”
皇帝打断她,“时辰还未到,再等等。”
他话音刚落,暮色中,一个白色人影快步而出,我提着的心啪的落了地,我和皇后姐姐的心是一样的,我宁愿
他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