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柠和司惟牧知道午饭前才回来,两人洗手净面,又换了一身衣服,便坐在饭桌前。
云归子正坐在那里用手指蘸茶水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符,郁柠坐下来问:“师父,你早晨问出什么来没?”
云归子抬头,故作高深:“当然。”
只是这表情很快垮塌,他担忧地望了郁柠一眼,说:“乖徒弟,师父问出了一点重要的情报,跟你有关。”
郁柠愣了愣:“什么消息?”
云归子道:“就是,就是关于你娘尸身的下落……”
郁柠豁然站起来,就要去地牢找那两个道士当面问清楚,被司惟牧拉住:“先看看师父怎么说。”
郁柠顿了顿,复又坐下去,目光看向云归子。
云归子抹了一把脸,说:“那老道士说起来还跟我有点渊源,他叫马兆臣,多年前从我手中逃脱。”
云归子将他们两人之间的渊源说给郁柠听,完了才说:“我原本也在追查他的下落,没想到阴差阳错,被你逮到了。”
“那我娘的下落……”
“应该是真的,马兆臣这个人虽然坏事做尽,但并不屑于说谎。”
司惟牧道:“他宁愿用岳母的消息来换一条生路,
说明他们隐藏的事要更加严重。”
“所以我才很纠结,到底答不答应,还要看你们。”云归子看向郁柠,“特别是乖徒弟你的意愿,毕竟那是你娘。”
郁柠沉默良久,说:“师父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他的踪迹,说明这个人惯会躲藏,若此次放了他们,接下来他们一定会更加小心,再想找到他们的踪迹就更难了。”
更何况他们师徒一看就在做坏事。
但莫怜霜的消息对他们来说也非常重要,郁柠执着于找到她,都快成了心病。
“放了他。”司惟牧斩钉截铁,“用岳母的消息换。”
他握着郁柠的手,道:“我相信王妃,既然能抓他第一次,便能抓他第二次。”
“只放一个?”云归子咂咂嘴,“也成。”
司惟牧点点头:“谁提供的消息就放了谁,很公平。”
“成,我这就去找他。”云归子说着就起身往地牢走去。
司惟牧叫住他:“师父还是吃了午饭再去吧,再不吃就凉了。”
云归子想想也对,不急于这一时,便又坐了下来。
几下吃完饭,云归子急匆匆就往地牢跑去,此时牢里的人也才用完午饭,一个馒头,
一碗稀得可以数出米粒的粥,保证饿不死,但也吃不饱。
夜江把马兆臣提出来,依旧在之前的位置上,马兆臣却不愿意跪了。他自觉自己手里有他们急需的消息,开始拿乔,“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地牢又阴暗潮湿,实在是吃不好睡不好,现在肚子还饿着呢。”
云归子呵呵:“你想怎么样?”
“我要吃肉,还要喝酒。”
“想的倒是美。”
“不填饱肚子,我就没有力气说,你看着办吧。”
“既然这样,”云归子站起来,掸了掸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施施然道,“那就等你什么时候有力气了再说。”
他说完抬脚就走,丝毫没有停顿。
马兆臣万万没想到云归子说走就走,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形,见他已经走到地牢门口,忙喊道:“等等!我说!我现在就说。”
云归子转身睨他:“现在有力气了?”
马兆臣讪笑:“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的。”
他总算明白,他想要出去,就不能拿乔,所说的情报还要让他们满意才行。
原本还想叫云归子给他搬一把椅子过来坐着说,现在也不敢有那个心思了。
如此,云归子站
着,马兆臣站着,夜江也没有强硬要他跪着,他便理直气壮地站在云归子面前,开始说起正事。
“这莫怜霜的消息,我还是无意间听人说起,想想也过了好几年了,当年也只是听了一嘴,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没想到现在倒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云归子不耐烦听这些,只道:“说重点。”
马兆臣忙点头:“重点重点,重点就是,当年郁松年说是将莫怜霜的尸体送去乡下老家安葬在他们郁家的祖坟里,实际上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你想啊,郁松年是入赘的,名字入的是莫家族谱,他想让莫怜霜进郁家的祖坟,别说莫家不答应,就是郁家族老也不会答应。”
云归子点点头,这倒是。时人对宗族特别看重,郁松年入赘莫家,在郁家来说便不是他们家的人了,更何况,入赘更是对他们整个郁家族人蒙羞。别说他的妻子入祖坟,就是郁松年自己,死后也没有资格进郁家的祖坟。
所以当时郁松年说要把莫怜霜埋进他们郁家祖坟,只能骗骗当时不懂人情世故的‘郁柠’,根本瞒不过别人。
但因为他官大,又是大皇子的人,别人也只是在私底下
说说,根本不敢说到面上来。
马兆臣继续说道:“我当时云游至画眉县,因腹中饥饿无比,便随意找了一家酒楼进去填饱肚子,刚坐下,便听见旁边桌上两个人正在借着酒兴说话,其中一个人就说他曾经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