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兮快反应过来,说的应该是被公主斥责一事。
听见她开口说不愿再见世子,招兮心中大喜,语气也好了一分,“宋姑娘自己知道就好。姑娘是什么样的身份,世子又是如何贵重的人品,早些认清也不算晚!”
宋宜心中冷笑。
什么样的身份?
你怕是比我还不如。
面上却已落泪,眼泪涟涟,动人娇弱,“是……我这般卑贱龌龊之身……只会拖累殿下名声罢了……”
她偏首,似是伤心至极。
眼睫压下,泪珠滑落。
招兮听着她口口声声的‘卑贱龌龊之身’,心中愈发痛快,这种失了贞洁的女人,如何配得上殿下!
招兮认真道:“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一字不落的传达给殿下。”
“有劳姐姐……”
她攥着帕子擦拭眼泪。
挡住了眼底的冷漠。
招兮按耐不住,一出沁苑就去了杜津南院中求见。
杜津南正在院中舞剑,招招用力过度,说是练剑,更像是在发泄情绪。
直到看见招兮前来,他才收起剑,脸色不善的扫了她一眼,“有什么事?”
杜津南生的明朗阳光。
此时舞剑,衣着单薄,隐约透出健硕的肌理。
额上汗水渗出,愈发增添了几分男子气息。
招兮面颊微红,垂下视线不敢
再多看,柔柔福了福身见礼,又将宋宜说的话一字不落的重复出来。
说完后,招兮才敢抬头看人。
杜津南紧紧锁眉,眼神绝不是善意。
听闻世子护着宋宜这事传到了老夫人耳中,老夫人为此还动了怒。
招兮心中有了底气,大了些胆子劝道:“依奴婢之见,宋姑娘到底是商贾之女,出身为下三等不说,又在茶会上闹出那么大的事——”
“她当真那么说?”
杜津南冷不防打断她的话。
“殿下,您说哪一句?”
招兮追问后,杜津南却陷入了沉思。
眼前不断浮现宋宜流泪的模样,无助的令他心脏微微疼痛。
那样一个美好的女子,竟是亲口说出‘肮脏龌龊’这些话语!
杜津南扔下长剑,疾步朝外走去。
宋妹妹性格怯弱,如何会同太子做出那般下流之事!
一定是他错怪宋妹妹了!
说不定两人皆有苦衷!
是他错怪了他们了!
他腿长步子快,直到走出院门,招兮才反应过来,她想起杜津南临走前的表情,无意识的咬着唇,妒色腾满眼眶。
沁苑的婆子们皆被杜津南呵斥到门外侯着,不得随意靠近。
他自己推开院门,看见宋宜一身素白,站在院中。
青丝仅用一根银簪挽起。
脸色
苍白。
素色衣裳之下的躯体更显孱弱。
如盈盈立在风中的花杆,美丽而脆弱。
这般姿态,是人看着都要疼惜。
杜津南见她这般憔悴,忍不住上前两步,唤了声:“宋妹妹。”
眼神显然已经动摇。
宋宜垂下眼睫,苍白着语气说道:“我知道自己这样的人已不配再见殿下,也无可为自己辩驳,是我……罪有应得……”
她不辩,不说,通通认下。
愈是如此,杜津南心中越是不忍,也越是不信。
宋宜听着门外熟悉的脚步声靠近了,才抬起头,眼神像是在绝望之中绽放的一束光,支撑着她这个虚弱的躯壳:“可林妈妈从小看护我长大,如同半母,如今她更是舍家弃子只因放心不下我,才随我入王府,我不舍得教她受半分的委屈!”
话音落下,招兮急急推门进来。
语气凿凿:“林妈妈受了什么委屈?那日在园子里那么多人都瞧见了,人赃并获!”
“谁让你进来的。”杜津南冷眼看去。
招兮的脸色白了白,从前殿下待自己亲和的语气仿佛还在耳边,“奴婢……奉老夫人之名侍候宋姑娘……她身子抱恙,奴婢……不敢随意离开……”
杜津南看了眼宋宜的脸色,歇了赶她出去的心思。
沉
默一息后,道:“宋妹妹,你继续说。”
宋宜从怀中拿出一支簪子,主动上前走了两步,把簪子递给杜津南看,“这是我及笄时,父亲送我的及笄礼,那日我看见与公主丢失的那支极为相似,林妈妈许是——”
“姑娘莫要拿这些东西来糊弄不懂女子首饰的世子!”招兮一时紧张,张口就控诉起来:“静和殿下那支簪子可是金累丝小蝶凤金簪,姑娘手里的不过是缠丝金簪,千差万别的工艺,如何相似?”
宋宜抬起视线,略带一分好奇:“招兮姐姐如何得知?”
只是这份神色过于浅薄,浮在眼睛表面。
她本来只是有四五成的把握,刻意把杜津南叫来不过是为了诈一诈她。
此时,却有了十成十的肯定。
招兮眼神这才慌乱了些,“奴、奴婢曾、曾见公主戴过,自然、自然知晓……”
宋宜哦了声,似笑非笑:“是么。那日我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