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池的话说到这,便戛然而止了,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话多过分,他马上改了道:
“你们女子娇气些,也是应该的,今后星儿的房间如果进了虫蚁,为夫也来帮你驱除。”
朗星月冷眼看着他左右逢源的忙碌样,都替他累得慌,神色无波地道:“不必劳烦殿下,本妃不怕任何蛇虫鼠蚁。”
朗星月一开口,又成功地把天聊死了。魏景池却总觉得,她这句话意有所指。
只有朗星月自己知道,这份冷静自持,是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换来的。她曾经也作过,闹过,哭过,不甘过。结果换来的是什么,不过是更加无情的讽刺而已。
魏景池记得以前的朗星月,明明不是这样的,以前他双腿骨断裂,整天心情烦闷,都是朗星月陪在自己身边。
她总能找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让人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想到这,魏景池又生起几分愧疚来,他开口道:
“星儿,你可是一个人闷了?这几日公务确实太忙,是本殿冷落了你,以后本殿每日都抽空回来陪陪你的。”
朗星月可不想魏景池来陪自己,自从不爱后,日子过得别提多惬意了。她能明显感觉出,魏景池的态度变化。可对于如今的自己来说,只会觉得厌烦。
朗星月刚想说不用,话还没等出口,苏婉晴的丫鬟又找来了。说是苏婉晴小憩时,突然魇着了。
这会儿,怎么也回不过神来,现在正哭个不停,丫鬟们都束手无策,只得过来请殿下过去瞧瞧。
魏景池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还一边走,一边回头对朗星月道:“星儿的院门先别落锁,等会儿本殿就回来陪你。”
前世就是这样,但凡魏景池在自己房中带上一炷香,苏婉晴便会立刻出状况,然后就派人来将魏景池叫走。以至于她这个四皇子妃,至死也没与魏景池圆过房。
不过现在想想,还真得感谢苏婉晴,不然,自己恐怕早就被魏景池那个恶心东西,吃干抹净了。
虽然后来自己跟了溪纪舟,但是他始终非常尊重自己,也没对自己做过任何越举的事。所以在那六年的相处中,他曾给过自己许多温暖。
只是不知为何,在第六年的某一天,溪纪舟突然双目赤红的来到自己房间,不顾她的意愿,强要了她。
事后朗星月想要一死了之。却被魏景池救下,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他竟给自己灌下强烈媚药,之后他将意识不清的自己,又亲手送回到溪纪舟的床上。
等自己清醒后,整颗心都如同被利刃翻搅般,痛得五感尽失。也是从那以后,她便非常害怕溪纪舟的靠近。
之后,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随着月份渐渐变大,自己在感受第一次胎动之后,竟逐渐由厌恶,变成开始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了。
她甚至连名字都取好了呢,如果是男孩,就叫无忌,如果是女孩,就叫无忧。
可惜那个孩子最后未能出世,是魏景池杀了她的孩子!
魏景池在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自己接回身边,又亲手为自己灌下堕胎药。魏景池还说:只有如此,才能赎清你身上的罪孽。
那时自己腹中的孩子,已有六个多月了。如此大的胎儿哪里还能堕胎。自己足足在床上翻滚了四个时辰。终于一尸两命没了生息。
朗星月双目赤红地瞪着前方,半晌,落下两行清泪。她的手下意识地抚向小腹。入手一片平摊,可是那钻心刺骨的痛,仿佛还没完全退去。
孩子别急,母亲一定会为你报仇。朗星月让青雪唤来府医。没一会,一个年轻俊朗的小府医,便来到她的房间。
朗星月挥挥手,让所有下人都退下,在门口看好,不要放人进来。等人都出去后。朗星月才拿出一枚,刻有“天机”两个字的令牌。递给小府医,压低声音道:
“你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仙医谷,拿着令牌找到我二师姐,跟他要一份男子吃了,就永远不会再有子嗣的药,但是要让男子本人无法察觉,并且,如何诊断都查不出中毒来。”
府医接过令牌,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道:“师叔放心,师侄日便回。”
次日一早
魏景池便敲响了朗星月的院门。丫鬟听令开门放人后,他兴高采烈地拿出一张请帖道:“长公主举办赏花宴,给咱们四皇子府下了贴。星儿快收拾一下,咱们中午过去。”
朗星月闻言,眼前一亮,这不正是她需要的机会吗?还以为要等到半月后的宫宴呢,看来计划可以提前了。
长公主在大周朝地位特殊,她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姐弟感情非常好。她也是本朝唯一一位,在各方势力面前,都有几分薄面的人。
也因此,长公主举办的赏花宴,可谓是一场,大周朝顶级权贵的集会。以往,四皇子府是不在被邀之列的。也难怪魏景池今天这么高兴了。
朗星月只要想到,能提前揭露两人的奸情,然后顺理成章提和离,脸上便添了几分喜色,她状似善解人意地道:
“殿下,咱们都去赴宴,婉晴妹妹怎么办?能不能带着她同去?”
提到苏婉晴,魏景池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似乎完全没觉得,这种场合带上她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