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星月见溪纪舟没应,刚想回府叫人,却被他伸手拦下。溪纪舟用安抚的语气对朗星月道:“听话,回去吧,我陪二老爷子去一趟苏府,定然不会让老人家吃亏。”
朗星月此刻,只担心二叔公会吃亏。她虽然不想处处麻烦这个男人,但今天事出紧急,她不得不承认,溪纪舟若能陪着去,确实再合适不过了。
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朗星月快速的行了一礼道:“那就有劳大人了,改日必当答谢。”
溪纪舟闻言,眉眼立刻柔和下来,但是神态上,却又想装出淡漠的样子,中规中矩的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朗星月望着溪纪舟高大的背影出神,明明那么冷峻的人,却给她带来如此坚实可靠的感觉。发现自己的想法后,朗星月赶紧摇摇头,甩掉那可怕的依赖感。
溪纪舟的能力朗星月不否认,只是依靠他的代价,自己可能有些付不起。两人只能维持合作关系,所以改天送他点回礼,赶紧两清了为妙。
没到半个时辰,二叔公就揣着百万两银票回来了。这次溪纪舟没再跟回来,二叔公说他临时有事,帮着讨完债就直接走了。
朗星月闻言,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随即又为难起来,不知送点什么作为谢礼好呢,这谢礼既不能让他误会,又得恰好能不欠人情。
朗星月思索着回了房间,今天魏景池来纠缠自己事,让她觉得恶心极了,本来想先在母亲跟前尽尽孝,再抽空收拾他的。谁想他赶着上来找死呢。
也不知师侄取药,为何至今未归。没拿到药也不要紧,自己还有很多方法等着轮番用到他的身上呢。
朗星月唤出青魂,对他吩咐道:“你安排人去首饰铺通知掌柜,让他带着魏景池签字的欠据,去四皇子府讨要那六十万两的首饰钱。
并且一定要大张旗鼓,弄得满城皆知。魏景池一定是给不起的,让掌柜临走时告诉他,三日内不还银子,就去京兆府告他。”
安排好这些,朗星月心情缓和了许多,她猜魏景池明日,会去那些自己带他看过的铺子里取钱,如此一来就更好看了。
朗星月安稳地睡了一觉,魏景池这边可就没那么舒服了。
四皇子府
魏景池被二老爷子打了一顿,又被苏首府一顿数落。回府后一言不发地来到朗星月的卧房,神色颓然地躺在床上。脑子里又开始回忆,朗星月照顾他的情景。
魏景池每每想起这些,就心如刀绞。他还记得自己卧床的时候,星儿怕他一个人躺在这儿无聊,就整天整天陪着他。
给他讲话本子,与他谈天说地,星儿懂得特别多,不想他这个被困在皇宫里的人,从来没见过那些广袤的天地。
星儿为了让他尽快恢复知觉,每天为他揉腿两次,每次都要一个时辰。等给自己揉完腿,星儿的指节都变得通红。
星儿是真心带他的人,也是带她最好的人。他不能失去星儿,他还要去找星儿。星儿一定是在考验他,所以他不能放弃,直到星儿肯原谅他为止。
苏婉晴与魏景池,自从新婚夜过后,便彻底撕破脸皮,但是二人又不能和离,所以干脆眼不见为净。
苏婉晴依旧住东院,而且她还用嫁妆,给自己添置了一些奴婢,不过她并没有将阿城接进府,皇长孙事关重大,一旦暴露,便是欺君之罪,她不能冒险。
魏景池则是住在朗星月之前的院子。一夜过后,他又在一个没有星儿的早晨醒来。他一边回忆着过去的种种,一边又开始动手修补,朗星月临走时咂碎的东西。
但是在一大堆碎片中,找到同一件物品的碎片,本就已经很难了,而且还要按原样拼凑回去。
每当这时,魏景池便更是清楚的知道,他之前对星儿是有多么不重视,因为他对星儿屋内的摆设,根本记不清,或者说从来没在意过。
不过尽管如此,魏景池对修补星儿的卧房这件事,似乎异常执着,仿佛他将东西拼凑好了,朗星月就会回来一般。
只要退朝后,魏景池就一心在做这种事。甚至连府上养的幕僚都不见,也不再热衷于跟朝臣来往,更是整日整日的不说话。
松柏看着四殿下的手指,被摆件碎片划破一次又一次,但还是不停地做着修复工作,哪怕在修一样东西时,两个时辰都没有一点进展,却依旧不厌其烦。
松柏是有些口吃,人却不笨,他亲眼见证,皇子妃是如何照顾四殿下的。也是亲眼看到四皇子妃是如何决绝离开。
他起初在心里觉得,四殿下就是活该,明明得到了最好的妻子,却不珍惜,失去了才知道追悔莫及。
可是如今,眼看着四殿下越来越不正常的样子,他也开始跟着期盼殿下能追回皇子妃。想到此处,松柏结结巴巴地开口劝道:“殿下……您……吃点东西吧。”
魏景池置若罔闻,继续修补手中的物件。松柏另辟蹊径地开口劝道:“殿下……皇子妃不喜欢……您不按时吃饭。”
魏景池听到松柏的话,突然抬头看过来,眼中也终于带上了一点光彩。他不太确定的问松柏道:“星儿还会在意我吗?”
松柏用力的点头道:“会……皇子妃最……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