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些咒骂自己的话,溪纪舟如同被人死死扼住喉咙般,就连呼吸都带着刺痛。月儿还是如此地恨自己,原来她只是表面上开起来不在意。
溪纪舟一动不动地站了整宿,直到天光大亮,朗星月终于渐渐停止了哭泣,人也安稳下来。溪纪舟这才满脸疲惫地,将人送回她自己的院子。
朗星月整夜都陷在梦魇里,清晨刚有些好眠,便被不知情的青青唤醒。说大夫人和三爷的药断了,因为药方中一位名贵药材被偷了。
朗星月神情倦怠的揉着眉心,记忆慢慢回笼,她先禀退了屋里的丫鬟。然后换来青魂询问,昨晚自己昏迷后的事。
虽然溪纪舟交代过,不让青魂说他出现过的事,但是青魂可不会听,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不能欺瞒主子。
他只需要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诉主子,至于怎么决定,那是主子的事。如果他擅自隐瞒,那就是对主子的不忠。
朗星月在听到整个经过以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发现自己受前世的影响太深了。以至于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前世对她而言,本来应该是好事,有了那些记忆的提醒,她能提前预防很多悲剧发生。应该让重生成为自己的最大助力,而不是终身的桎梏。
其实经过昨日的梦境后,朗星月对溪纪舟的讨厌,似乎减少了一点点。至少他是真心为自己好,前世自己不顾他的阻拦,几次三番的逃回去,最后真的被魏景池杀了。
或许是自己之前太过纠结了,以至于屡屡让前世影响现实。暗夜再可怕,也终究阻挡不住日出。与其整日惶惶不安,还不如抓紧时间强大自己。
只要自己有不可小觑的实力,谁又能将自己随意送人,谁又敢肆意囚禁自己。朗星月吐出一口浊气,决定先去母亲那一趟。
青青看着主子脸色极差,怕大夫人看了担心,便给主子扑了一层粉,又打了腮红。朗星月平时是不用这些的,但是想必今天脸色肯定极差,所以问都没问,便任由小丫鬟作为了。
到了林氏院子,朗星月马上换上轻松愉悦的神情。虽然如此,林氏还是看出端倪来。只是女儿性子好强,既然不想让她知道,那她便当作没看出来吧。
朗星月给林氏先诊了一下脉,然后问道:“母亲,我听青青说,府上的药材丢了?这是怎么回事?”
林氏未语先叹气,府上有这样的妯娌,怎能不让人心烦,林氏毫不隐瞒地道:
“二房那边一向如此,自从老夫人掌家后,葛氏就经常去库房偷拿药材,有的是自己用,有的是拿出去卖了换银子。也怪我心慈手软,这些年养贪了他们的性子。”
说着话,林氏就拉起了朗星月的手,又叹了口气继续道:“母亲管家不利,现在倒是惹得你受累了。”
朗星月莞尔一笑,摇头说道:“母亲不必担心,二房那点事根本难不倒女儿。母亲安心养病,无需多想。只要母亲好好的,女儿就有主心骨了。”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话,朗星月便去找二老爷子商量,三哥入朝的事了。
午后,她照常来隔壁院子给溪纪舟解毒。施完针后,朗星月感觉有些脱力,便到一旁的小榻上去休息。
溪纪舟看到疲累的小姑娘,让人将补气血的五红汤端上来。朗星月神色坦然的接过来,只喝了一口,便双眼露出愉悦之色。
她还真挺想念,溪纪舟府上这个厨子做的吃食,不管是菜,是饭,是汤,是面,甚至小食,糕点。她都无一不喜欢得紧。
这汤,是溪纪舟早起熬了四个时辰熬的,但他仍如前世般,什么都不敢说。眸中神色变幻几许,最后只干巴巴地问了一句:“累了吧?”
朗星月暗暗翻了个白眼,嗯了一声后,转而说起正事:“究查卫抄墨的田铺中,有没有位置好一点的铺子。”
溪纪舟将朗星月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昨晚过后,小姑娘似乎没那么抗拒他了。
但是他仍然故作不知,只笑着说道:“地契在究查司,我让鹤北取来,明日见面时,拿给你挑选。”
朗星月点了点头,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始收针。完事后,她又说起明日他三哥朗尘风会上朝的事:
“等我三哥上朝后,太子那边必然会有很大的动作,届时,朗家与溪家的对决,也将正式开始。”
溪纪舟神色无波的,用帕子擦去嘴角的黑色血迹,语气宠溺地道:“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捅破了天,有我给你善后。”
溪纪舟用最霸气的口吻,说着最纵容的话,再配上他的神仙颜值,简直迷的朗星月神魂颠倒,又泛起花痴来。
溪纪舟见到小姑娘的神色,就知道她又被自己的外表所迷惑了,故意稍微偏头找了个完美角度,还略带着点不自信的,又扫了眼对面铜镜中的自己,最后,很认真的继续做一个观赏景致。
工部侍郎府
小姑婆回家后,将自己在定国公府的事,详细地学了一遍。结果非但没人同情她,还遭到婆婆小姑子的奚落,说她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她夫君也数落她,斥责她摆谱的罪人,让她给林氏道歉,挽回关系,再想办法请医仙子,过府给老太爷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