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师。”
无花也笑了,“世间相逢者,总是有缘人。”
顾白月跑得有些累,她寻了一块干净地方坐下,“大师,你看到两个打架的男人了吗?一个叫做楚留香,一个名号唤作中原一点红。”
无花皱起眉头,抬手将那具七弦琴,掷于湖心。
顾白月阻拦不及,满脸遗憾:“你不是极为珍爱这把琴吗?又为何将之抛入湖中?”
无花道:“你在这里提起那人的名字,此琴已沾了血腥气,再也发不出空灵之音了。”
顾白月轻轻咕哝一句:“有洁癖的小鬼头……”
无花哑然失笑。
“那我呢?”
“什么?”
楚留香不知去了哪里,石观音更远在天边,顾白月以手托腮,姿态放松地同无花玩笑,“我也提及了中原一点红的名字,那我是不是也沾染了脏污,需要泡在水里洗一洗呢?”
“你当然不一样,凡尘俗物如何能与你相提并论。”
无花将双手浸在湖水中,反反复复地仔细清洗干净,然后,从怀中取出块洁白如雪的丝巾,缓缓走来,俯身一点点拭去顾白月额头沁出的细汗,微不可闻地低声道:
“我同你说过的,阿月,这世间唯有你永远纯白清澈,其他人无不肮脏下贱,莫要让他们玷|污了你。”
两人呼吸交缠,距离暧昧,无花几乎要吻上那花瓣似的红唇,但顾白月歪头躲了过去,莹润脸颊透出一层薄薄粉色。
无花指尖微颤,低低叹息:“阿月,你我本非亲兄妹,你又何必拒我于千里之外,始终不肯垂怜一二?”
……
月夜之下,水波荡漾。
一位身着青衫的女子蹲在池边,默默垂泪,水面晕开层层涟漪,风中传来少女哽咽的泣音。
“你为什么还不来,你说过会带我离开……,再晚,师父就要发现了,我好害怕,你到底在哪里?”
原来这女子就是神水宫弟子之一,名为司徒静。
无花缓缓从树下走出,“或许,我已经来了。”
司徒静低声惊呼,满脸欣喜,乳燕投林般奔了过去,“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的,我们一起隐姓埋名,远走高飞好不好?师父纵然厉害,想来也找不到我们的。”
无花但笑不语,侧身避过司徒静的亲近。
“等等。”司徒静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你身上什么味道?除了檀香,为何还有一股清浅的栀子花香?你,你难道还有别的红颜知己?”
无花漠然:“我想,你找我来,总该有些正经事要谈。”
司徒静果然无暇追究,“我有一件天大的事要同你商议,我们必须尽快成婚,只因……只因我肚中已经有了你骨肉……”
我的骨肉?
可笑。
年轻僧人做出诧异姿态,有些顽劣地勾起嘴角:“静儿,我想你恐怕误会了,我此生都不会有孩子的。”
“什么?!”
司徒静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着无花,即便心知没有哪个男人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还是抱着一丝希冀,再一次求证:“一定是你弄错了,你怎么会如此笃定自己不会有至亲骨肉?万一呢?”
无花神情变了,变成一种让司徒静看不懂的诡异,平静之下潜藏着隐隐的疯狂,淡笑着开口:“我当然能够确定,十五岁那年,当我第一次梦|遗时,我就亲手给自己灌下了药,一碗绝嗣药。”
司徒静固执摇头,“不,不可能,你在骗我,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喝绝嗣药?”
无花默然许久,“我不喜欢这个问题。”
“是了,你那时候已经是和尚,当然要断绝七情六欲。”
他低垂眼睫,“不为这个。”
至于真实原因,无花绝口不提,毕竟那是一个永远见不得光的秘密。
司徒静的脸色一寸寸苍白下去,“那天晚上,我答应替你窃取天一神水,子时一刻,你是否去而复返?”
“没有。”
“竟然不是你……”
司徒静彻底绝望,自己不知失身于谁,还珠胎暗结,想到水母阴姬的狠辣手段,一时万念俱灰,生无可恋。
她含泪带恨,幽怨地看了无花一眼,一步步走向池塘深处。
无花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他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仿佛全然置身事外,毫无上前阻拦的意思。
楚留香早晚会查到这里,届时阿月说不定也会来,他必须在顾白月到来之前,做好所有收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