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你不用跟着我了,明天我去4S店取我自己的车。”“好的,小姐。”
她不动声色吁了口气,下车后走了没两步,就听身后的人急道:“小姐,您有东西落下了。”
“什么?"盛怀宁疑惑地眨眨眼,顺带着还将包提溜到两人之间。
荣叔伏身下去,从中排的座椅之间拿出摊开的卡册,递到了盛怀宁的面前。
她心里本就憋着火,这会儿更是怒火中烧,一拿回就想随手丢入垃圾桶。
右手刚抬起,荣叔就连续“欺"了好几声。盛怀宁勉为其难收了回来,边往侯梯厅的方向去,边把卡册刻意举过头顶展示给站在车旁的人看。临进电梯,搁在提包夹层里的手机倏地响起。她往后撤了几步,寻了处安静的地方,贴耳接听。“Dita。“温婉悦耳的女声传递过来。盛怀宁诧异,“老师?”
实在有些太突然,她脱口而出中文,又急忙换成了英文,“早上好,老师。”
Elodie先是一笑,沉声简要地叙述了此通电话的来意。情绪从惊喜到茫然再到措手不及,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盛怀宁意味深长地拖长尾音,却还是小声咕哝着乖顺应了下来。
没多久,Elodie告知约了琴行的老板谈事情,就匆匆结束了电话。
静默片刻,她还是有些受宠若惊,往常Elodie很少会主动联系她,几乎全身心都扑在了家庭。
可这次,竞因为自己的先生要过五十岁生日,询问她是否有空参加。
盛怀宁晃了晃脑袋,这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都快让她崩溃了。
她薄唇一抿,索性不再想了,巴巴望了会电梯才抬脚迈进去。
饭点和下班高峰期都过了,电梯毫无阻碍直升到了十四层。
梯门敞开,盛怀宁一抬头,懵着"啊"了一声,心情骤然变得欢喜了不少。
一张粉紫色丝绒软包长凳,男人屈膝坐着,手肘支在膝上,埋头下去的样子,颇有些狼狈,也不知是等了多久。她走出去,紧挨着坐了下来,问:“不是录了你的指纹,怎么不进去等着?”
贺尘晔偏头,轻轻握住她的手,“吃饭了没?”“没,我好饿啊。”
“怎么回家一趟,居然不管饭?”
盛怀宁很淡地弯了弯唇,含糊着回:“气都气饱了。”“什么?”
她起身解锁入户门,讪笑着扯开话题,“我现在回来啦,那你管饭吗?”
贺尘晔点头,目光落在脚边的编织篮上,数十种食材分类整齐摆放在里面。
两个人进了屋,盛怀宁不甚在意地把卡册丢到茶几上,转头就去了衣帽间,贺尘晔则拎着篮子进了厨房。洗手间内水声响起时,厨房这边恰好也忙活了起来。再出来,盛怀宁包着头发,穿了件蕾丝拼接睡裙,是半抹胸的款式,饰在上面的泡泡串珠,灵动又不失俏皮。丝缎软底拖鞋迈出哒哒的清脆声响,她径自坐在了贺尘晔的对面,掌心托着下巴,双颊微微鼓起,“我这后半年的巡回演奏会终于结束了,过几天我要去趟纽约。”“具体什么时候?"贺尘晔盛了碗汤搁她面前。她用汤匙习惯性捣碎了碗底的豆腐,“应该下周一。老师邀请我去参加她先生的五十岁生日party。”贺尘晔敛眸,神情是一贯的沉稳,动作时却沾染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嗨瑟劲儿,接二连三往她的餐盘里添菜。盛怀宁不理解,扫了眼盘中被摞成的小山,“我要走,你怎么兴奋成这个样子?”
她看着男人勾起半边唇,兀自生起了闷气,再扒了口饭就扔下筷子回了卧室。
贺尘晔难得顿住,将所有餐盘收到厨房的加热餐板上,转而去了客厅,打算接杯温水再去哄人。手刚探向茶几上的杯架,入眼的是一本状似文件夹的册子,是方才进门后盛怀宁放在这里的,随着惯性摊开了一页。
他不由自主地弓起身,一看清那上面的内容,眼底原本蕴含的笑意刹那间烟消云散,隐约有难以言喻的情绪侵扰着他的心脏,闷痛不已。
扪心自问,这段感情开始之时,他怎会猜不到结局,所以才告诉对方,到了不得不分开时别委屈自己。那时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不代表他心里就毫无波动。贺尘晔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纵使真到了那一刻也会坦然自若接受,可这会儿真看见了,才发觉他还是过于高估自己了。
他呆怔几秒,摸出手机打算回复傍晚收到的那封邮件。【Levi,抱歉,最近公司事多,期待下次见面。)指尖停滞在屏幕半寸之上,又一封新邮件自顶端弹了出来。
【贺,我们经理刚刚邀请部门的所有人参加生日party,听说他太太的学生也要来,就是国内那个风头正盛的大提琴演奏家,Dita。不少人都感兴趣,我多要了一张邀请函,到时候你来了可以一起去,期待你的回复。】贺尘晔又看了一遍,删掉原本的内容,重新编辑发送了出去。
他用力仰头喘出一口气,两指捏着水晶杯,朝着泄出一丝暖光的卧室走去。
被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亮着,还停留在回复邮件的界面。
只几个字,言简意赅。
(Levi,期待和你的这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