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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七步岭(1 / 2)

第27章第二十七章七步岭

洞口说话的,正是出去打水回来的陆晓怜。她大概是捧着盛水的罐子一路跑回来的,此刻站在洞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她一步步朝贺承走来,将手里的水罐递给他,不依不饶地又问了一遍:“你遇见了我师兄?那你说,他现在究竞好不好?”

贺承做贼心虚的情绪在陆晓怜面前尤甚。他接过水罐,强作镇定地抿了一小口,许是罐子里的水太凉,许是他喝得太急,竞被那一小口冷水呛了一下,偏过头去呛咳起来,只咳得眼尾泛红,才勉强止住。

也亏得这一阵兵荒马乱的呛咳,山洞里的气氛生生缓和了几分。

陆晓怜没有再逼问他,只静静垂手站在一旁看他,乖乖巧巧等着她想要的那个答案。

她的目光温柔却坚定,正如贺承所认识的陆晓怜一样,被青山上下众星拱月般呵护出来的姑娘,足够柔顺,也足够坚韧。

他无法不回答她的问题,只能尽量语焉不详:“你的师兄大概是要比你以为的,要好一点。”

“怎么说?"陆晓怜盯着贺承发白的唇,苦笑,“我以为的?我以为,他从青山城离开时便受着伤,这段时间在外面肯定又受尽冷眼,难道不是吗?”

“看吧,我就说,你把他想得太惨了。”

陆晓怜不再说话,眼皮一掀,只瞪着一双圆溜溜、水汪汪的杏眼看他。

贺承坦坦荡荡地看着陆晓怜,继续说下去:“他当真没有那样惨。他从青山城离开时确实受了点伤,但他在江湖上朋友多,自有朋友扶持救治,我遇见他的时候,伤早已经好了大半,就是一一"想起自己这副五劳七伤的身子,他有些心虚,顿了一下:“就是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至于江湖上的那些话一一"贺承望向陆晓怜的目光沉了沉,“他倒是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可他知道,陆姑娘、钟晓兄弟、庄荣前辈,还有青山城的众多师兄弟都是信他的,他,他心里应该也不觉得那么难过才是。”钟晓讷讷开口:“所以,你的意思是,师兄现在的处境并不坏?”

贺承瞟了陆晓怜一眼,点了点头,底气不足地应了声:“是。”

“伤已经好了大半吗?处境不坏吗?那怎么一一"陆晓怜不以为然,话说了一半,目光正与贺承撞到一起。她气势昂扬的质问,被无声的对望以柔克刚般压制了下去,她把最后半句话咽回去,重新开口,已经换了个问题,“那怎么他还不来找我?”

这个问题,不必陆晓怜开口,贺承已经问过自己许多遍。

他能不能去找陆晓怜?他要不要去找陆晓怜?他什么时候才能去找陆晓怜?

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拿这些问题问自己一遍,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在脑海中排演一遍他与陆晓怜的生离和死别。

为什么不去找陆晓怜?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在他的脑海中渐次浮现,他随手一够,便能捞起一个半真半假,恰到好处的答案递到陆晓怜面前。

他镇定自若,对答如流:“如我刚刚所言,他说他有事要办脱不开身。”

话到这里,贺承顿了一顿,意有所指般深深盯着陆晓怜看:“我猜想,他要办的事,大抵是有些凶险,不便露面的,否则也不至于连来探看陆姑娘的近况,都要让我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代劳。”

听见话里提到“凶险"二字,钟晓登时警觉起来:“你是说,师兄有危险?”

贺承轻轻瞟了他一眼,又将目光移回来,还是紧紧盯着陆晓怜,仿佛后面说的话与钟晓全无关系,字字句句,都是讲给陆晓怜听的:“我也说不准,但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他都不肯露面,至少是与他要去办的事情相关。”“那他究竟要一一”

“我知道了。“钟晓还想再问,却被陆晓怜打断,“我不会再多问,请你替我告诉他,我一切都好,也请他多保重自己。”

聊到这里,洞外恰好响起渐近的脚步声和谈话声。很快,金波清脆明亮的声音从山洞外面传进来,空荡安静的山洞里,登时热闹了起来。

赵戎津他们满载而归,他自己拿绳子串了一串鲜鱼,齐越提着竹筐,筐子里歪歪斜斜地放了几株新挖的草药,与抱着一兜野果的金波并肩而行,兴致勃勃地聊着什么。见贺承醒了,金波遥遥朝他挥挥手:“沈大哥,你醒啦!觉得怎么样?”

贺承笑着回应:“好多了,给大家添麻烦了。”齐越放下竹筐,走到塌边来,按着贺承的手腕诊脉。沉默许久,他的神色越发凝重,半响,摇头道:“要进到山谷深处,至少还有一日半的脚程,你一一"他长长叹了口气:“也罢,不说这些了,你一会吃了药就赶紧歇下,养精蓄锐要紧。”

说罢,齐越起身去竹筐里翻药材,亲自守着火,熬出一碗浓浓的药汁给贺承灌下去,又为他施了一轮针,不让他跟任何人讨论事情,一脸严肃地盯着他睡过去。许是齐越的药起了作用,后半夜,折磨了贺承几日的高热终于退了下去。钟晓松了口气,和一直陪他守着、不肯休息的陆晓怜,裹着衣裳和薄毯,在榻边安心睡去。却不料,天亮时,两人是被齐越的叹气声吵醒的。陆晓怜睁眼看见齐越坐在矮榻边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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