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鸦雀无声,就连冬梅和霍刀都惊呆了。
还有那一泼,更是让燕惊澜又惊又怒。
叶云璃竟然如此对他!
这是过去十七年来不曾有过的事。
叶云璃的骄纵跋扈尽人皆知,唯独对他笑颜讨好,大多时候是他冷脸相向,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哪怕私下会忍不住为了白清欢的事吵架,事后也都是她率先低头认错求和,不会在外人面前对他恶语相向,更不会这般伤他的面子!
头一次遭受这等待遇,燕惊澜的震惊甚至盖过了愤怒,一时失语。
“你……”
叶云璃就是笃定燕惊澜没脸当着心上人的面打女人,才敢公然实施报复的。
她不给燕惊澜表演的机会,乘胜追击,摊手道:“看看,都没话说了吧?”
“去大理寺也好,去见太后娘娘也好,我随时奉陪,最好让整个盛京的人都来看看,有一对奸夫淫妇喜欢找刺激,公然在我家后院里幽会!”
叶云璃说话实在太难听了,她一个常年在网上冲浪和别人互怼的杠精,这张嘴的功力之深厚显然不是古代土著能抵抗的。
纵然还未火力全开,已经让一向冷静优雅、淡然如菊的白清欢,脸色也变得像黄花菜般难看。
叶云璃仍旧有恃无恐,这次燕惊澜却顶着满脸的茶水,表情森寒到极致也一言不发,心底无边恼恨。
刚才为了防止独处传出闲话,他这才屏退了一众下人,自行悄然入院。
却没想到叶云璃不按常理出牌,贸然破门而入。
不过白清欢是懂得审时度势的,见势不妙立刻下跪行了一礼。
“王妃息怒,清欢在望月楼中时已经解释过了,这些日子聚在一起只是为了共同寻找解决南疆奇毒的办法,好不容易有了眉目,这才赶忙来报信,顾不得天色已晚。”
“至于未曾向王妃通报,也是听说您身体抱恙,故而不敢轻易打扰。”
“实在不信的话,清欢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但王妃要怪的话怪我一人就好,万不可迁怒王爷。”
“王妃或许是介意生病这些天,王爷疏忽了对您的关照,但南疆战况棘手,大敌当前顾不得儿女情长,王爷这些日子同样不曾好好歇息过,想来这才急躁之下与您发火争吵。”
白清欢说得情真意切,也丝毫不介意在叶云璃面前伏低做小。
作为一个七岁才被认回丞相府的庶女,被嫡母和姐妹打压多年,她从小就懂得隐忍二字。
她也不是真怕了叶云璃,只是这恶女脾性乖张,极为难缠,还真可能到处去闹。
到时候家里的姐妹怕是又要借机生事,她不想多找麻烦。
“您如今已是战王妃,是王爷的正妻,清欢不过一介低贱庶女,不值得您和王爷吵架,否则伤了夫妻和气得不偿失,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还有王爷,您和王妃的婚事当初可是太后娘娘做的媒,这才成亲三天,夫妻俩为小事吵到宫里去,岂不叫她老人家没脸?”
白清欢的隐忍退让和懂事让燕惊澜无比心疼,但也只能隐忍地压下怒火。
叶云璃的名声本就烂得一塌糊涂,再烂也无所谓,但清欢的名声由不得半点闪失!
“罢了,清欢说的在理,是我在气头上疏忽了。叶云璃,太后她老人家身体不好,这一次我就姑且相信你是无心之失,事情就此作罢,天色不早了,你既然风寒未愈,就早早回房歇息去吧。”
“哟,这么快就认输当孙子了?”
燕惊澜当作没听到,转过身不想再多看叶云璃一眼,“霍刀,你驾车送清欢回府。”
“属下遵命!”
啧,这战斗力有点对不起她的预期啊。
不过,剧情里兰陵郡主之所以会被轻易打脸,除了作者没给她太多智商,更因燕惊澜受封为王,她却和叶家断绝关系,两人身份地位不似从前。
所以在燕惊澜执意要找太后时,便立马怕的认怂滑跪了,答应去丞相府赔罪。
结果事情依旧闹得满城皆知,罪名却是彻底钉死了。
叶云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没有选择紧抓不放。
一来她不是真想和对方不死不休,二来她的确身体不适,强撑到现在不输气势已是极限。
但看燕惊澜满脸茶水和茶叶,明明担心小情人,却为避嫌连送都不敢送的样子,心里余下那点憋屈也都烟消云散了。
“多谢王妃大度不计,清欢这便告退了。”
白清欢低眉顺眼地跟着霍刀离开,擦肩而过时忍不住看了叶云璃一眼,眸光微闪。
这女人何时变得如此难缠了?
脸还是那张脸,气质却隐隐不一样了,少了些许戾气狰狞,多了几分狡黠睿智。
不施粉黛地站在那里,竟有几分凌霜傲雪之姿,不再媚俗。
眼里的光彩异常明亮,说不出来的自信傲然,是大楚女子鲜少拥有的风华,看了会让人心生向往与羡慕。
白清欢皱眉,尽力忽略心里的不适感,慢慢远去。
很快,厢房里只剩下了燕惊澜和叶云璃主仆。
燕惊澜清理着衣发,眼神冰冷地审视她:“叶云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