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示栏旁边,白清欢正与贴身丫鬟紫苏小声低语。
“小姐,这告示张贴好几日了,您每日路过此地都视而不见,今儿个怎么忽然提起兴趣了?”
白清欢眼眸微眯,低语道:“昨日我偶然得了个小道消息,据说这患病宠物的主人乃是珩王殿下。”
紫苏神色吃惊:“珩王殿下!?”
太后有两个儿子,当今元文帝是她的幼子。
而她的长子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却在二十多年前御驾亲征时遇袭殒命,先太子妃听闻噩耗,悲痛之下也殉情而去,只留下年仅两岁的儿子。
珩王第五离渊,便是先太子唯一的血脉。
太后对其宠爱的不得了,那么多皇子公主与贵族宗亲,没有一个人能越过珩王殿下在大楚的地位。
但这位贵人平日行踪不定,隐秘不出,可不是一般人能轻易见到的。
紫苏小脸激动到发红,兴奋地问:“小姐,这消息靠谱吗?”
传闻珩王殿下风华绝代,容貌更在盛京四大公子之上,曾有女子偶然与之邂逅,患上相思苦疾长病不起,起誓终生不嫁。
只是鲜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紫苏,注意你的仪态。”白清欢虽也心中雀跃,但还能保持面上的矜持,“消息真假尚且不能断定,去看看就知道了,若能得珩王殿下青眼,今后白家便再无人敢轻贱我半分。”
紫苏连忙调整神情,压下激动道:“可这几日京中有名的兽医都试过了,无一不铩羽而归,小姐有几分把握?”
“我拿捏不准,要去了才知道。”白清欢摇摇头,治兽方面她并非行家,“无论如何,这是个接触珩王殿下的好机会,就算治不好他的爱宠,能给他留下几分印象也是好事。”
所以今日她特地早起仔细打扮了一个多时辰,妆容精致无比,却又让人肉眼难以辨出上了妆,力求一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效果。
紫苏点点头,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目光迟疑。
“可若您与珩王殿下走得太近,将军那边知道了的话……”
燕惊澜每逢提起珩王就皱眉。
当初先太子作战指挥失误,连带着燕家一众青壮年都战死沙场,间接导致他成了寄人篱下的孤儿,很难不心怀芥蒂。
提起燕惊澜,白清欢眼神黯然,很快又闪过淡漠的冷光。
“若非陛下赐婚于将军,我也不会主动接近珩王殿下。”
“都怨那挨千刀的恶女,毁了您的大好姻缘。”紫苏目光心疼,忍不住道,“不过,倘若能入珩王殿下的眼也好,要是有机会做珩王妃,便是两个兰陵郡主也不敢再欺负您。”
白清欢轻声斥道:“又在说胡话了,我一介庶女,如何高攀得了珩王殿下。”
“不谈出身,只论容貌与才情,盛京众贵女哪个敢与小姐一较高下?珩王殿下这般尊贵的人,迟迟未娶亲,想来最看重的并非家世,否则太后娘娘早在那些公爵侯爷的府里挑寻人选了。”
白清欢抿唇,淡淡道:“紫苏,男人的爱是世间最不靠谱的东西,将军那边的经历还没让你长教训吗?”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是有不小期待的,若真能被珩王殿下看中……
思绪翻飞间,白清欢挽着药箱穿过人群,向告示栏旁边的青年毛遂自荐。
“这位公子,小女白清欢,自幼随生母行医治病,听闻贵人爱宠患病正心急寻医,愿斗胆一试……”
话还没说完,就听左后方传来一道熟悉又高昂的声音。
“让一让,让一让!挡着我们家郡主的道了!”
冬梅高声嚷嚷着,习以为常地在马车前面开路,以前她家郡主上街都是有一队护卫在两侧清场的。
看见带有贵族标志的马车,熙熙攘攘的人群下意识地让开来,各自窃窃私语。
“这又是哪家贵女,行事如此张扬。”
“达官贵人不都一个样,总比那兰陵郡主强,好歹没拿鞭子赶人……”
冬梅昂首阔步地走过去,“小郎君,听说你们这儿在找兽医?我家郡主对告示很感兴趣,打算试一试,你可以去前面带路了。”
秦暮山打量这俊俏的小丫头几眼,挑眉道:“敢问您家郡主是?”
“荣亲王府兰陵郡主是也!”
虽然断绝关系一事闹得十里地外都知道了,冬梅还是习惯性地自报家门。
旁边百姓们顿时脸色大变,想起刚刚有人还编排了这位祖宗几句,纷纷转头就跑,溜得比兔子还快。
眨眼间告示牌前就剩下零星几个人了。
坐在马车内的叶云璃眼角抽搐,至于吗?
白清欢则脸色微沉,怎么又是这个女人,次次都来坏她好事!
秦暮山讶异地看了眼马车,很是意外这位祖宗会对这种事感兴趣,扫了眼面色微僵的白清欢,他大抵猜到了原因。
兰陵郡主视白丞相家的庶女为眼中钉,刁难对方不是一次两次了,八成又是来给对方添堵的。
他冲冬梅弯唇,这一笑似阳光洒落,配上正气十足的容貌,令人心生好感。
“原来是兰陵郡主大驾光临,草民在此有礼了,只是刚刚已经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