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率先愣愣开口,“啊?给别人做的?”
“不然呢,你何时见我衣柜里有这种素色衣裳了。”
正红、豆紫、桃粉、鹅黄……兰陵郡主爱俏,很少穿这么低调的风格,她连玉簪子都要带红玉和紫玉的。
燕惊澜脸色几经变换。
这套衣服的确是他给白清欢准备的生辰礼物,但没想到衣服才做好,元文帝赐婚的圣旨就下来了。
与衣服一同准备的还有全套饰品,男人送女人簪子,意味着想要与之定情,于是这套衣服最终砸在了手里。
霍刀忍不住替他抱屈,“这衣服王爷没有送给过任何人,白姑娘也不知道它的存在,不存在别人不要了才给郡主这回事。”
“何况冰蚕丝缎是太后娘娘亲自赏赐下给未来王妃裁新衣的,硬要深究的话,这衣服不是为了任何一个人而裁,只有战王妃能够穿上它。”
所以燕惊澜最后没送出去,否则穿在白清欢身上,那就是害了她。
叶云璃斜他一眼,这人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聪明,特别会说话?
“霍侍卫是在提醒我,这战王妃之位本该是别人的吗?”
“够了!这衣服的确是按照清欢的身量定制的又如何,是你硬要嫁过来的,怪不到任何人头上去。本王没时间和你无止境的争辩不休,好心来送衣服,不是为了让你挑刺找茬的。”
燕惊澜冷冷出声,望着叶云璃的眼神复杂非常,掺杂着被拒绝的不满与事与愿违的厌怒。
“啧啧啧,你这是什么眼神。”叶云璃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觉得给我送套衣服,我就该受宠若惊、感激涕零、欢欣鼓舞才对,是吗?”
换成从前的兰陵公主,大概会欣喜感动,然后甜甜蜜蜜地收下,但她嫌膈应呀。
燕惊澜耐心殆尽,怒火已在边缘,“衣服就在这里,本王只问你一次,要还是不要。”
叶云璃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抬手挥赶苍蝇,“赶紧拿走,麻溜儿的连人带衣服滚出我的视线范围。”
她又不是穷到得裸奔进宫。
“……呵,好!”燕惊澜险些气笑了,点点头道,“本王最后提醒你一句,次月进宫时,陛下将大办三日花朝宴为珩王相看王妃,届时京城所有十六岁的未婚少女都会入宫,不少皇亲国戚和官眷都会在场。”
“你今日赌气不要这身衣服,日后可别来求我!”
扔下这句话,燕惊澜一甩袖子就走了。
霍刀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也冷漠地收好衣服首饰,将锦盒抱走了。
好一会儿后,冬梅才缓过神来,懊恼地拍手。
“花朝宴?为珩王殿下选妃?那可是大场面啊,平日里那些个公主千金肯定也都会在场,难怪王爷会亲自送衣服来!”
想到这里,她愁眉苦脸地叹气。
“唉,奴婢能理解郡主为何较真,不过这套衣裳倒也不是不能穿,东市定的那套肯定是拿不出手了……到时候必然会有落井下石的小贱人编排您。”
“不是我的衣服,硬穿也不会有好结果的。”叶云璃自我感觉良好,还伸手拍了拍冬梅的小脸蛋,乐呵呵地道,“何况你家郡主我天姿国色,披身麻袋也艳压群芳,穿什么都一样。”
冬梅用力点头,挺起胸膛道:“郡主说得对,您的容貌在京城无人能敌。”
反正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郡主更漂亮的,或许珩王殿下能一较高下,但她那天没能见着贵人尊容,所以心里还是郡主第一。
叶云璃笑了笑,这才又继续吃早饭,不过心里其实也挺纳闷的。
她着实没想到燕惊澜会主动来送这套衣服。
原书里他没能娶到白清欢,便把这套衣服保存了起来,是兰陵郡主为了体面赴宴,在库房里发现这套名贵布料所制的衣服后,擅自拿来穿了。
燕惊澜发现之后勃然大怒,她便把委屈恼恨都算在了白清欢头上,故意针对白清欢。
结果花朝宴上,自己却因这套不合身的衣服丢大脸。
冰蚕丝缎本就金贵脆弱,穿着时要谨行淑女之姿,兰陵郡主身材偏丰盈,跳舞的时候,胸腰处直接撕裂开一个大口子。
而且还是当着燕惊澜的面……或许还有幕帘后的第五离渊。
总而言之,恶毒女配丢脸至极,观众拍手称快,燕惊澜收获同情目光,白清欢则惊艳众人,博得无数好感。
不过,作为反派的第五离渊在花朝宴上倒是戏份不多,白清欢与他也没有感情牵扯。
反倒是在这次事件中,被兰陵郡主的前未婚夫江予鹤所倾心。
叶云璃觉得,如果她不作妖的话,花朝宴应该也不会有她什么戏份的。
三度与燕惊澜不欢而散后,双方再次陷入了冷战中。
燕惊澜回到自己的院子后,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把衣服锁好吧,她迟早会来的。”
他已经按照蕙姨的劝诫,诚心诚意地去道歉了,是叶云璃紧咬着一点细节不放。
以她争强好胜、虚荣心强烈的性子,断忍受不了在花朝宴上穿得平平无奇。
所以燕惊澜笃定叶云璃最后一定会向自己低头。
就像这次闹和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