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外,官兵今日卯足了劲,一波波不要命朝前冲,城墙上下箭飞如蝗,带起处处血腥,双方都有惨叫声响起。
待官兵涌到城下,上面滚木巨石砸下,顿时又死伤一片。
眼见左边有数架梯子已架到城头,波才指挥近处几人,“速去叉翻。”
几个蛾贼拿着撑杆,三人共用力,把第一架梯子顺着城墙叉倒,攀到一半的官兵从半空摔下,一声惨叫后便动弹不了。
蛾贼们刚要去叉下一架,城下一支箭羽飞来,钉入其中一人咽喉,那人喉咙咕咕两声响,嘴角溢出鲜血,倒地身亡。
城头打得正火热着,忽见城内两人快马奔来,尚未靠近,其中一人便大喊,“报——西门有内应造乱,城门已被打开,快顶不住了,速遣人支援。”
来人声若响雷,城头嘈杂的声音也难掩其一二。
城墙上,波才转身居高临下看过来,大惊,“何人开门?”
城内大户部曲降的降,杀的杀,那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民,如何能打开城门?
来人道:“是一群游侠,个个勇武,俺来报时已抵挡不住,此时官兵恐已进城。”
波才将信将疑,正欲派人去看看,却见身边众士兵脸色都变得极难看,多数人甚至已忘记此时正在交战。
‘官兵进城’四字,将蛾贼们本就不甚高昂的士气降至零点,大贤良师圣体还未抢回,他们就要死在这里吗?
不,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他们要去劫回大贤良师。
“阳翟已不可守,北门外无官兵,速逃出去,往劫大贤良师圣体。”方才一起来报信的另一人大声喊道。
话音刚落,报信两骑打马沿着城墙底下跑,边跑边喊,“官兵已进城,速逃北门,往劫大贤良师圣体。”
“官兵已进城,速逃北门,往劫大贤良师圣体。”
见此情景,波才一下明白过来,大叫,“此二人谎报军情,妖言惑众,快将其拿下!”
话没说完,那二人已跑远了。
黄巾军军纪本就不严,众人才不管这是不是渠帅下达的命令,只知城门破了,他们要赶紧逃命去劫尸体,城头、城门诸多忠实信徒纷纷掉头,往北门逃去。
阳翟本就是无意中占领的,丢不丢关系不大,但大贤良师圣体却绝不能被点天灯,城既已破,他们还留着送命吗?
“站住,都给老子站住,再逃军法处置!”波才在后大声喝令,却没有一人听他的。
眼见城下官兵越攻越猛,手下士兵又毫无斗志,知道大势已去,波才只得答应放弃阳翟,去劫大贤良师圣体,这才有人愿意听命,留下垫后。
队伍行至城中心位置,波才越想越气,一面命人去库房搬运财物,一面派人去把关押的李旻家属尽数屠杀。
东门下,眼看前一刻还打得热火朝天的蛾贼突然间撤走大部,皇甫嵩等人皆惊讶不已。
城内出何状况了?亦或贼子们设下陷阱,故意引官兵进城,好一举歼灭?
正迟疑间,斥候飞马来报,蛾贼大部队已从北门逃离。
逃了?今日破城希望虽比前几天高,却不一定就能成,原想着若再不行,就先撤军,没想到形势陡然间逆转,着实让人又意外又惊喜,看来城中果有高人相助。
皇甫嵩大喜,忙令全军压上,城头垫后的几百黄巾根本顶不住,不到一刻钟,官兵便破城而入。
知道敌军已逃,皇甫嵩便没入城,留王允、李旻等整顿阳翟,他和曹操各领五千人马,往北追去。
憋闷了这么多天,这股贼军终于出城,不痛快杀一场,如何对得住把命填在阳翟城下的诸多将士。
蛾贼多是步兵,波才还舍不得丢下财物,才跑出二十几里便被追上,面对训练有素的朝廷精锐,这些几个月前还拎锄头的农民军自难抵挡,多数张角狂热信徒被杀,其他趁乱遁逃山林,渠帅波才被斩于马下。
……
阳翟经贼寇洗劫,虽称不上千疮百孔,也是各种杂乱无章,城中官吏又多数被杀,一应事务无人管理,直把李旻忙得焦头烂额。
刚盘查完各户被杀人口,正欲清点贼子囤在库房的钱粮,便听士兵禀报,府外有人求见。
“老子冒险助你破城,便是因没饭吃了,这都两日过去,你这老头瞎忙活啥?还不让商铺开门?”见李旻出来,马度指着他面门就骂开了。
李旻刚欲发火,待听清他之言,忙道:“是你等在城内散布谣言?”
杜弯刀神情得意,“不是我们还有谁?前两日若非我们把蛾贼骗走,你等尚破不了城。”
李旻已从被俘蛾贼嘴里知道事情经过,原以为是颍川哪个士人出的妙计,没成想竟是这几个……游侠?
他忙把几人让进府,吩咐小厮去煮茶备饭。
马度道:“老子不是来吃饭的,速让粮铺、药铺开门。”
其实除了徐家存粮被这群豪侠吃光,其他人家尚能维持,李旻便不急着处理各商铺事情。而且,商铺多是大户人家开的,同样也被抢光,唯有把大户人家钱粮统计放还,才能重开铺子。
李旻解释过缘由,马度等脸色方好了许多,孙黄皮道:“既如此,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