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匪一家,军人之所以卖力攻城略地,是因为城破后可以洗劫百姓而发财,杀红了眼的士兵在破城时继续挥刀砍杀时有发生,很多时候将军是无法阻止的,不让你的士兵得到好处,下次谁肯为你卖命?
屠城时有发生,屠全城还是屠部分,对普通百姓来说其实没多大区别。
张茉回道,“固然有一点点是因为刘邦屠得少一点,但主要是项羽做错了一件事。”
“何事?他做的错事可不少。”吕布说道。
“秦末起义军的政治格局一直都是尊‘楚’,而项羽非但大肆屠城,还杀了楚怀王,刘邦便能以此为借口,名正言顺讨伐他,项羽也因此失去了民心和支持,这里面的支持不单指民心,还有世家、贵族等等势力。”
世家!?
经历梦中一世,吕布对这个群体还是有所了解的,他们控制着人才晋升,控制着绝大部份人口土地,董卓后来之所以被搞得那般暴躁,皆因无钱无粮,朝廷穷得叮当响,世家富得流油。
董卓也曾试图讨好世家,不过世家根本就瞧不起他们这群西凉蛮夷,也尝试过杀鸡儆猴,但根本行不通,除非他能把天下世家屠尽,而董卓显然没这个实力。
世家的支持与否,对成败至关重要。
张茉继续道,“而且,我前面也说了,人有时候要学会装,不管刘邦是真心还是假意,他打天下时从不会把自己看成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他一有空就会下乡去找百姓唠嗑聊家常民生,关心关心他们的生活,这也是他赢得民心的关键。”
“总之,这输赢说起来有诸多原因,但有时候也看运气的,刘秀就是个运气爆棚的皇帝,这真细细说起来几天都说不完,先就这样了,今天说的你再好好想想。”
张茉看了看天色,站起来,“还有一事,明日我义父不在家,我打算称病翘课,你陪我出趟城,时间紧迫,我们早点出发。”
“出城做什么?”吕布从她的一堆话中回神。
“明日你就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吕布道,“我送你!”
张茉摆了摆手,“不用,天还没黑呢!”
她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了,记得带两把铲子。”
看着张茉走远的背影,魏续忽然道,“姐夫,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吕布转头看着他,这小子一脸的若有所思,难不成悟出什么大道理了?
魏续道,“阿茉说到高祖和光武陛下时,皆是直呼其名,语气中半点敬畏之意也无。”
吕布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好像确实是如此。
“或许是因为她被王允收留前只是平民,不懂礼仪尊卑吧!”
“那她为何会懂这么多道理?今日她说的这些,条理清楚,有理有据,我感觉从前教我识字的先生都未必能有她说得好,她定然是认真读过史书的。”
“那或许是她觉得直呼其名比较顺口吧,这里反正就咱们三人,又没外人听见,无妨的。”
吕布捧着竹简回屋,把张茉说的那些一条条记下,又细细揣摩了一遍,感觉还是有所收获的。
……
次日,张茉早早来找吕布,吕布已经把马喂饱,在门口等着她了。
“你到底要出城做什么?”
张茉道,“我想去勘察一下矿区位置,顺带学学骑马。”
回晋阳后许褚等人也变忙了,非但要帮王家训练部曲,还要上课,他们和张茉关系虽好,但也受王家约束,而吕布则不一样,这也是张茉极力招揽吕布的原因之一。
至于骑马,在没有其他交通工具的古代,她必须得学会这项技能。
吕布道,“骑马非一日半日能学会的,你如此只怕早晚被逮住。”
张茉无所谓道,“只要不是被义父抓现行,他发现我不在家也没关系,我还是个孩子啊,哪个孩子不爱玩,我就说溜出去玩耍了,而且先生布置的课业我都完成得很好,他顶多唠叨几句了事。”
自上次驿馆献计后,王允越发宠张茉,她才敢如此有恃无恐。
“你平时都学什么?”吕布把她抱上马,随口问道。
张茉掰着手指头算,“经义、琴曲、歌舞、女红、书法,从前还有礼仪规矩,不过这个我已经出师了,书法和经义再过段时间应该也可以出师,其他三个的老师是媚娘,她站我这边,可以作弊的。”
王司徒果然是把阿茉当伶人养,观阿茉所学,便是陛下的嫔妃都没她学得多,这老头已被罢官,还想搞什么?难不成想送阿茉入宫,他好借外戚身份弄权?
吕布心中冷哼,王司徒真不是好人,亏得阿茉把他一家当亲人。
吕布翻身坐到她后面,二人共乘一骑来到城外。
张茉那日去给吕布送答谢礼时顺带查看过城外风景,若按建筑物来看,此时的晋阳跟后世完全不一样,便是很多小溪小河因千余年的泥沙淤积,或改道或干涸,也相差甚大,她只能根据山的位置来判断矿区位置。
她指着西边道,“我们去那边。”
吕布带着她小跑了一段,问道,“现在学否?”
张茉看着座下没高桥马鞍没双马镫